沈擎宇并没有大声地重复一遍,粟安赶紧咳嗽了一声,抢回了话语权。
“这么说来,”粟安问道,“小宇你是阿锦的歌迷?”
沈擎宇点头。
“你最喜欢阿锦的哪首作品呢?”
沈擎宇想了想:“最喜欢的话……《奔跑》吧。”——那是纪锦当初在选秀比赛中唱的歌,也是让纪锦走红的第一首歌。
“《奔跑》?”纪锦有点不高兴,“我写了这么多歌,你居然只喜欢《奔跑》?那都是三年前的歌了!”
“不是只喜欢,”沈擎宇连忙解释,“我是说最喜欢……”
粟安帮忙打圆场:“《奔跑》确实很好听,这也是我最喜欢的歌之一,没什么问题啊。”
纪锦不依不饶:“以我的经验,一般说喜欢《奔跑》的都是只看过当年的选秀比赛的人,连我这几年出过几张专辑都不知道,算不上真正的歌迷。”
沈擎宇:“……”
他正准备说一下他确实知道纪锦这些年出过的所有专辑,纪锦却忽然上身前倾,隔着桌子将手伸向沈擎宇:“你的手机给我看看。”
沈擎宇和粟安都是一愣,不知道纪锦忽然在闹哪一出。
纪锦挑眉,勾了勾手掌,示意他快点把手机交出来。他的眼睛长得很有特色,眼型偏圆,眼尾却微微上翘,瞳仁又黑又亮,往往只有孩子的眼睛才会这么灵动明亮。以至于纵使他无理的时候也带着点小孩似的任性。
粟安觉得纪锦这样的举动太过失礼了,正准备制止,却听纪锦接着说:“把你的音乐软件打开,我看看你平时都听什么歌。”
沈擎宇见他是真的要看,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打开自己的音乐软件递了过去。
纪锦接过他的手机翻了翻,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讶,旋即皱眉。随着翻阅的过程,他的眉头越皱越厉害。
粟安见他是这反应,心里暗道不好:难道沈擎宇只是随口一句恭维,并不是真的歌迷?纪锦最讨厌别人骗他……咦,为什么又翻了一遍?这表情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说……沈擎宇的歌单里有很多廉价口水歌?如果是这样就更糟了,纪锦最痛恨缺少音乐审美的人听他的歌!
片刻后,纪锦抬起头,神色复杂地问沈擎宇:“你早就有准备?”
沈擎宇费解:“我准备什么?”
“你猜到我会看你的音乐软件?不然你手机里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的歌?”
沈擎宇失笑:“我觉得你的歌很好听……而且我平时很少有时间听音乐……”
粟安在震惊了。只听纪锦一个人的歌?!这居然还是个死忠铁杆歌迷!
纪锦眯着眼打量沈擎宇,似乎在判断他说话的真假。片刻后,他勾唇笑了笑,姿态重新变得放松,靠回沙发里:“不错。”
沈擎宇拿回手机,不知道他的不错是指什么。
“你的品味不错。”纪锦点头予以赞扬。
沈擎宇:“……”这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夸自己?
此刻最欣喜的人却是粟安。粟安为帮纪锦找私人保镖这事儿已经忙活了很久了,始终卡在纪锦自己这关过不去。如今眼看小祖宗态度有所松动,她当下决定快刀斩乱麻,赶紧把这事儿定下再说!
“阿锦,你快去把演出服换了吧,我们马上要去赶飞机了。”粟安哄着纪锦离开,生怕再给他变卦的机会,“我再单独跟小宇聊一会儿。”
纪锦没说什么,起身地走出了房间。
纪锦离开后,粟安立刻笑靨如花地转向沈擎宇:“看来阿锦对你很满意。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份工作的话,我们就来谈谈工作的内容和报酬吧。”
沈擎宇毫无真实感。居然这么简单?看过他的歌单就决定用他了?
粟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是这样的,你知道艺人的工作是很忙的,一个月飞七八个城市是家常便饭。阿锦需要的是一个能跟在他身边的私人保镖,所以你入职后需要跟他的行程,之后可能很少有机会回家了。你还没结婚吧?平时跟家里人一起住吗?”
“没有……我一个人住。”沈擎宇听到不能回家,欲言又止。
粟安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顾虑吗?”
沈擎宇眉头微蹙:“我每天都要进行训练。如果住酒店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
“训练?”粟安不解,“你不是已经不打比赛了吗?你还要每天训练?”
“是,我需要保持自己的状态。”
保持状态?粟安震惊。搞运动的人都对自己要求这么高的吗?
沈擎宇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问题有办法解决,于是说:“没什么,训练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那就好。”粟安也懒得细问他需要做什么训练,估计就是举举哑铃跑跑步之类的。她接着说,“作为保镖如何保护雇主的人身安全,陆明那边应该会教你,我相信你能够胜任。另外既然是私人保镖,意味着很多时候离阿锦最近的就是你。正好阿锦目前贴身助理的职位暂时空缺。在没有找到新助理之前,会需要你跟我一起来兼任部分助理的工作,你没有问题吧?”
沈擎宇问:“助理要做什么?”
“不会是很复杂的事,就是一些生活起居上的杂事,可能还需要帮忙联络、跑腿、开车、订票之类的。总之阿锦需要你帮他做什么,你就帮他完成。”
沈擎宇知道大多数私人保镖本来就要兼任生活秘书和司机的工作,他不介意这些,唯一担心的只是自己不能做好。他点头:“我会努力的。”
粟安笑道:“那就来谈谈报酬吧。前三个月是试用期,我们每个月给你两万,交三险一金。三个月后如果你做得好就转正,到时候可以重新商量报酬。你觉得这个条件可以吗?”
沈擎宇沉默。
粟安以为他是对工资不满意,正要再跟他商量,却听他说:“安姐,待遇我没有意见。但这份工作我不会做很长时间。”
“不会做很长时间?”粟安一愣,“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