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远端起碗,把最后一口汤喝了下去,冲他一笑,露出两颗雪白的小虎牙:“那时候不自信嘛,现在我们在全球寻找合作方,哥你加入吧,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魏之远说到做到,果然很快就要离开了,似乎偶遇魏谦,除了蹭顿饭之外,并没有对他的既定行程有任何影响,魏谦从兜里摸出家的钥匙给他,临走的时候嘱咐魏之远:“小宝现在就在A市拍一个什么广告,你有空可以去看看她,有个项目部出了点事,我得过去看一眼,你完事就自己回家吧。”
魏之远:“好啊,我等你回家。”
他说完,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了一串珠子,戴在了魏谦的手上:“这是我跟人要了一块酸枝的下脚料,不值钱,不过总共一百零八颗珠子,全都是我自己手工磨的,给你带着玩。”
魏之远说完,似有若无地轻轻攥了一下魏谦的手,转身走了。
魏谦和三胖目送着他开着小破皮卡一路小烟地走远,三胖终于忍不住问魏谦:“兄弟,这是怎么个意思,你知道他对你……那个?”
魏谦垂下眼,一阵心烦意乱:“嗯。”
三胖长叹了一口气,觉得面前就是一团乱麻,这次回来的魏之远更让他觉得扑朔迷离,他只好破罐子破摔地把这件他看起来很荒谬离奇、乃至于难以启齿的话和魏谦挑明了。
三胖:“那你是怎么想的?”
“荒唐。”魏谦是这么回答他的,然而却没有把手腕上的珠子摘下来。
他说完,叼起根烟,边走边拿出电话。
三胖听见他用一种慢条斯理、却让人脊背发凉的语气打电话给手下的人:“外立面反碱?哦,现在知道着急了?各位爷,你们可真有两下子啊,防水怎么做的?工程验收的人干什么吃的?怎么处理?让相关责任人站成一排,给我把墙面舔、干、净……。”
仿佛他身上那一点罕见的人情味,也随着魏之远的走远而消失了。
三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究竟是自己的日子重要,还是世俗伦理重要?
随即,三胖用力甩了甩头,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再说魏之远那边,他很快到了A市,按着魏谦给的号码联系到了小宝。
宋小宝和一个一起拍广告的男模在高速路口等着他,一见了魏之远,小宝就把车让同来的男伴开了回去,自己上了魏之远的车,先是“嗷嗷”地大哭了一场,哭完,又恢复了她的话唠本质,魏之远带她去吃饭,走了一路,她就叨叨了一路。
她说得最多的还是魏谦,每次听见关于那个人的事,魏之远就不再插嘴,只静静地听,感觉自己空白了四年多的记忆正在小宝的叙述中一点一点补全。
末了,小宝恋恋不舍地回了剧组,魏之远找了家旅馆投宿,准备第二天回家。
他洗完澡,在桌前坐定,从行李里拿出一本已经破破烂烂的牛皮本子,写下了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