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那段时间吵架是在闹离婚。他们……跟我说,是我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不愿意再管我和我妈,所以,才会抛下我和我妈,我……我那时听着很不理解啊,心想我爸对我那么好,他怎么会不要我呢!他就算和我妈生气,他都不会不管我啊!”
“可是,现实就是让你没有办法不承认,我……我就是没有见过他,后来……后来再长大些,我就忍不住会恨他!真的好恨啊,心想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不负责的父亲,而且……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怎么能连我都不要?可……可我心里讨厌他,却还是想他,想着他能够出现,能够关心我……呵呵,可是啊,怎么等都等不到,再然后也就不等了,因为怎么等都等不到……”
“我爸不要我,我妈呢,她的性格又太软弱,她……她总会偷偷哭,我看其他人的亲人都是很好的,可我的舅舅和我说话都很少,秦淑敏就更别提了。”
“我记得小时候有段时间我是住在外公家。待在外公家,我每天就会看到秦淑敏。外公的脾气好,舅舅的性子又好拿捏,所以,在他们家几乎都是秦淑敏做主。现在想想,那段时间我妈和我住在外公家,就……就属于寄人篱下的那种。”
“呵呵,那个时候,在外公的家门前,有街坊邻居在场的时候,秦淑敏就会拉着我的手跟我和颜悦色地说上几句话,等进了外公家门,她就立马甩开我的手,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可……我小的时候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还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她,呵呵……无论我怎么看,她都是不理睬我……”
“小学有次考试,老师让我替一名学习不好的同学考试,后来成绩登记的时候没有改过来,给了我一个不及格的分数,那件事情被秦淑敏知道了,她逢人就会对别人讲我是个笨孩子,学习不好,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材料。”
“有个学期,冬天的时候,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了学校看了我一趟,问我在学校冷不冷,那时我的被子很薄,虽然学校有暖气,但是到了夜里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冷。她知道了,回了外公家却没有跟我妈提一句,我是因为重感冒之后,老师给我妈打电话,我妈才知道了情况。后来我妈问她为什么她知道我在学校冷却不告诉她,你知道秦淑敏怎么说吗?她说,‘如果告诉了你,家里不就得少一床被子!’”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我妈下定决心在县城上买了房子,和我搬出来住。后来我才知道,当初我妈买房子的钱是她和我爸离婚后,我爸给她的一笔离婚补偿。可秦淑敏得知我妈买房之后,一心觉得我妈有钱,还觉得我妈应该把钱分给她一些。我妈又不傻,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她逢人就说我妈不会和人相处,不懂得讨好。说白了,她不过就是想从我们这里沾些小便宜然后好补贴自己。”
“等搬出来之后,我妈因为要照顾我,不想让我受委屈,所以,她没有办法像其他人那样去工作,就连学校也要挑离家近的,固执地每天接送我。我知道她不让我寄宿是担心我还会出现曾经的状况。我上小学的时候,秦淑敏还经常让刘昊天来我家住着,每年的寒暑假都是这样,还要求着得给我表哥好的质量生活。她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有次她来我家,我还在写作业,她从桌子上看到了一个超市方便面促销的盒子,就拿过来问我,问我这是不是从他们家偷的。我……我那段时间都没有回过外公家,怎么可能会去偷什么盒子。再说,那是从超市里买东西的时候送的,难道所有和他家一样的东西全都是从她家里偷的?我当时难过啊,真的很难过,忍不住就哭,被人误会,被人莫名指责的感觉太糟糕了,我没办法不难受……”
“可是……这样的事情有很多很多,以至于我只要想到秦淑敏,想到她这个人,心里就会有种很强烈的排斥。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嫌弃的眼神,我都记得。我知道人不应该被困在过去,可……那些桩桩件件,甚至在提起来的时候还会显得很微不足道的事情,每一件都真切地发生着,每一次都让我陷在消极的情绪里……”
兴奋跳动的情绪,却让她陷在一段很难堪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