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悄悄移到他旁边,试图在他脸上亲一下。
他完全专注在如山的奏折里。
她忽然亲过来,他却忽然把脸偏了过去,让她亲了个空。
她怔了一下。
他问:“朝歌你在干什么?”
讨厌。
“看你脸上有花。”她身子一扭,要走。
姬渊已把她抱过来,摁倒在他的身后。
他像一座山压了下来。
点点滴滴的吻落在她额上,脸上,眉眼上,秀气的鼻子上,粉嫩的唇瓣上。
他嘴角带笑的说:朝歌你想亲就亲,光明正大一点,不必偷偷摸摸。
她可没他这般的脸皮。
他说:朝歌,哥哥等不及了。
她眉眼羞红,想要把人推开,他却越发缠得紧了。
非要亲得她气息不稳。
“皇上,姬阳公主求见。”
锦语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暮词来了。
朝歌忙把人往外推。
姬渊在她耳边说:等我一下。
他起了身,顺便整理了一下衣裳,出去了。
朝歌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在他龙案前坐了下来,顺手拿起奏折看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大耀看似一片繁荣,但穷山恶水之处也是有不少的。
自然条件差,物产不丰富。
她又拿了一奏折翻了翻。
大耀分三十六郡,这就好比一个大家庭,人多,事就多。
看着看着,她忽然就拧了眉。
居然有人连名上书,长篇大论,洋洋洒洒的说了一番关于女子学院的事。
这人说:从来都是妇人在家相夫教子,男子在外奔波,现在各地创办起女子学院,打破这一规则制度,宣扬女子读书的诸多好处,女子为了读书,在家里都不干活了,整天就知道往外跑。
有些女子读了几天书,在家里都指使起男人来了,长此以往,这女子小到祸乱家庭,大到要祸乱天下了。
为避免女子祸乱天下,为了江山稳固,还请皇上禁止女子读书。
朝歌把奏折放了下来,气得胸闷。
这些联名上书的人,都是朝廷官员,这些官员又有哪个不知这女子学院是她推崇的。
先皇在世时,就支持的。
现在先皇驾崩,她要被封为后,这些京师的官员出来反对。
他们反对的恐怕不是女子读书,而是她沈朝歌本人。
她在屋里踱了一会,等霁月回来,想看他怎么说。
正殿。
暮词一脸决绝的说:“大哥若想把我嫁出去,就抬着我的尸体离开这个皇宫吧。”
姬渊蹙眉,说:“你这是要让你爹娘在九泉下死不瞑目。”
暮词惨淡一笑,道:“如果我爹娘知道我不嫁,会过得更幸福,他们会瞑目的,皇上你无须再劝我,暮词先告退了。”
她退下,姬渊沉着脸又回去了。
来到内殿,朝歌正安静的托腮坐在龙案前,等他。
看她回来,她眉眼一笑,问:“三姐姐这是走了吗?”
他嗯在了声。
朝歌把墨为他继续研上。
姬渊坐了下来,闷闷的继续翻阅手里的奏折。
翻阅的自是那个朝中几位大臣连名上的奏折。
姬渊看完,冷笑一声,批了一行话:众爱卿若有异议,去找先帝。
先帝在世时就同意的事情,现在让他废除了,不就是想要故意为难他立的这位皇后?
朝歌瞥了一眼,轻声问他:“是不是朝中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
姬渊想了想,回她一句:“没事,小事。”奏折合上,继续下一个。
朝歌内心愉快。
从皇宫离开后,已是午后。
坐在马车里,她嘴角不觉然翘起。
午后,她陪霁月躺在龙榻上歇息。
霁月说:有朝歌在身边,时光荏苒,哥哥恨不得睁开眼来,便是洞房花烛夜。
她也觉得,岁月如梭。
转眼之间,他们就要大婚了。
她就要嫁给霁月了。
想着六姐姐也就要成亲了,她嘴角笑容更浓。
五姐姐、六姐姐,她自己,全都有一个好的归宿,她也就圆满了。
三姐姐,还有三姐姐。
暮词和霁月的话,她都听见了。
想到暮词,她嘴角的笑容又一点一点的淡了下去。
回府的时候,沈府那边又在准备回广陵的事情。
国师吴子越从宫里回来后,就来到了沈府,说了要先朝歌大婚前和六姑娘成亲的事。
他想在朝歌之前把婚成了,这沈家的人就得又回广陵一次,把六姑娘的婚事给操办了。
沈为民却突发奇想的和吴子越说:“何必来来回回的这般折腾,你现在是国师了,晚歌又是公主,你们的婚事理当在京师,风风光光的操办。”
吴子越一脸为难,说:“恐怕家父不肯。”
沈老夫人说:“回广陵,就回广陵。”
她的老家在广陵亲戚朋友也都在广陵,成亲这等大事,当然是要回老家。
暗暗给沈为一个白眼。
老三这个升官发财死媳妇的,是忘记自己老祖宗在哪了,居然不想回老家给女儿办婚事。
商议好了这事,收拾了一下,沈为民只得在当天随了沈老夫人带着六姑娘先一步回广陵老家。
沈为臣夫妇也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来回奔波,人不常在京师。
府里的人一下子都走了,冷清下来,朝歌人坐在书案前托腮,出神。
想着近日来发生的种种,恍如隔世。
皇宫。
早朝之上,太玄帝把那本连名上书的奏折给扔在了朝堂之下,讽刺的说:“先帝在世的时候,女子学院就已经在了,有谁上书过?现在先帝驾崩,朕即位了,各位大人连名上书,是欺朕年幼,想要把朕架空了不成?”
架空他?
谁敢啊!谁能啊!
静安王还不知这事,他捡了地上的奏折一看,被气笑了,说:“各位大人,小题大做了小题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