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安地又等了一会,想想不太放心,硬着头皮下了车。他走得不快,就当是散步。走近站台,一下就看见叶枫的包和手机,他的心陡地就惊住了。巷子里没有路灯,可是他还是看清了叶枫此时的样子,他杀人的心都有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叶枫又放回地上,脱下衬衣,替她穿上,心疼地再次抱起,在一片血红之中找到她的唇,他轻轻地印上。不是为了情欲,也不是为了示爱,只为确认她的温热,确认她仍活着。
这是他生命里唯一温暖,唯一的快乐,什么骄傲,什么尊严,统统见鬼去吧!
她活着,才是他的所有。
“天……天……”保安惊恐万分地看着站在大门外的赤臂男子,“你要干什么?”
“你没看到吗?”边城脸冷着,“有歹徒对叶枫行凶,我现在送她去医院,歹徒朝巷子里跑去了,那是条死巷。”
保安吓得差点跌坐在地,当他站起身,看到边城抱着叶枫在马路上飞奔。
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也是瞠目结舌,“你是不是先找一件衣服穿上?”值班医生是个没结婚的姑娘,眼帘低着,羞涩得不敢面对俊伟的边城。
“你是不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边城砰地砸了下桌子,眼神凛冽而又明沉。
“是……是……”值班护士慌乱得差点打翻身后正在消毒的药盘。
叶枫被推进了急救室,不幸之中的万幸,没有伤到内脏,背后、膝盖、手臂有多处擦伤,脸宠肿得厉害,要等几日才能慢慢消肿,她的脖子被掐得淤青乌紫,是受伤最重要的部位。
“行凶的歹徒应该不是从事体力活的人,力气不太大,不然掐成这样,伤者早已没有呼吸。”医生处理好伤口,实事求是地说道。
“闭上你的嘴。”边城狂怒地一把推开她,把叶枫的手贴到唇边。那只手上还有污泥、血迹,可是他仿佛没有看见,温柔地吻着,细心地替她把头发上沾着的石子、沙粒一一捡去。
护士给叶枫换上了病号服,送进病房。叶枫仍在昏迷之中,她睡得极不安稳,眉心蹙得很紧,手指无意识地在薄被外面动来动去,仿佛寻找着什么。
边城把血迹斑斑的衬衣换上,握住她的手,她一下子安定了,象是发出一声呢喃,这才睡沉。
“她心里有恐惧,要找个心理医生替她疏导。”医生离边城远远的,小小声地提醒道。
边城不出声,坐在床沿上,心疼地凝视着叶枫。
当年,他怎么狠得下心将她推开呢?
娄洋随后就赶到了医院,看见边城一愣,没多说什么,紧紧握了握边城的手,说了句“多谢!”
“不用。”边城回答得很冷淡。
接着110的公安赶到了,边城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公安们已经勘察过现场,歹徒跑了,巷子里只有几粒钮扣和一摊血迹,具体的情况只能等叶枫醒来了。
“我已经通知叶枫的爸妈了。”类洋心情非常沉重,还有几份莫名的自责。
“她爸妈在青台,现在有航班吗?”边城问。
“她留的资料上的紧急联系人是一个叫吴锋的人,我打过去,他转给她爸妈。”
“哪个吴锋?”边城拧起眉。
娄洋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人是她的谁。到底是谁呀,把叶枫打成这样。她刚回国,不会和什么人结怨的。唉,我到现在也没打电话告诉夏奕阳,他去青台了。”
“没必要打给他。”边城脸阴沉得可怕。
娄洋诧异边城的语气,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让他更诧异的是突然来了几位穿便衣的特警,神色严肃冷峻,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把人的五脏六腑看穿。
领头的一个中年人自我介绍姓雷,下面的人称呼他为雷队,他把边城带进一间空办公室,又问了一遍边城的情况,但是问得更详细。边城说完,他咄咄地看着边城,看得边城浑身毛孔都竖起来了。
他要求看边城的身份证,又问了他的工作。
“你是边向军的儿子!”你不是一句问句,而是肯定。
边城平视着他,轻轻点了下头。
他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个时间恰巧出现在城市电台那边?”
边城沉默,铁青的脸色让他一脸就看到他正在愤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