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梁子莹扯上关系, 顾茕多留了个心眼儿,背着陈孑然查了那个叫瞿立修的男老师的底细, 大学里谈过几任女友,都无疾而终,他从大学到研究生都在国内念的,和远隔重洋的梁子莹早就断了联系。
去陈安安就读的临渊市第三十五中学任教也是靠几轮笔试面试应聘上的,履历干净,看起来和梁子莹在高中后就再无联系。
这么看来瞿立修和陈孑然的相遇是完完全全的巧合了。
想来也是,十七八岁时的年少轻狂,他女朋友都谈了好几个了, 没道理对一个从来没正眼看过他的梁子莹念念不忘。
顾茕暂且放下心来,静观其变,退一万步说,即使瞿立修真有歹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他一个小小的初中老师能翻起什么浪花?
瞿立修才刚研究生毕业,工作第一年, 学生气未褪, 还是个大男孩的性子,不仅带陈安安所在的一班, 还另外带着两个班课程, 那些半大小子们都喜欢他这样年轻有活力的老师,能没大没小地玩闹到一块儿去。
陈安安也很喜欢瞿立修, 听说他和自己母亲是初中同学, 常跟他打听母亲学生时代的事。
陈孑然当年在班上就不起眼, 要不是因为她是梁子莹的亲姐姐, 瞿立修恐怕也记不得她,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说:“我当年和你妈不熟,很多事都没注意。”
“那我妈当年玩得最好的是谁啊?”陈安安追问。
“那可厉害了,你妈当年的死党姓顾,叫顾茕,就是现在鼎鼎有名的顾氏医药的总裁,她们当年好得几乎形影不离了。”
“我妈当年最好的朋友是顾茕?”陈安安惊掉了下巴。
开什么玩笑?顾茕刚出现的时候,自己老妈恨不得把她一脚踢到太平洋对面去,都讨厌到这份上了,她俩以前居然是死党?
陈安安还要追问,可惜下一堂课已经打铃了,只好作罢。
瞿立修对老同学的女儿比其他学生多关照了一两分,可惜陈安安偏科,物化生史政都喜欢,偏偏对地理不感兴趣,瞿立修看她地理课被点起来回答问题就跟吃了黄连似的,没法子,慢慢也就不叫她了。人各有偏好,不喜欢地理,将来高考时不选地理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这么到了期末,陈安安参加体育考试。男生跑一千米,女生跑八百米。全班几十个学生乱糟糟地挤在起跑线上,体育老师一声令下,几十个人同时冲出去,混乱之间陈安安被后面不知是谁踩了脚后跟,刚跑出去不到两米就一扑摔在了橡胶跑道上,两个膝盖摔得血肉模糊,手掌也在地上擦伤了,火烧火燎。
“暂停!”体育老师大喝一声,神色大变,冲过去检查陈安安的伤口。当老师的最怕就是学生在学校受伤,尤其是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受伤,要是碰到不讲理的家长来学校大闹,这老师在这学校不说干不下去,那也是把升职的路彻底断了。
“陈安安同学,我现在就送你去医务室。”体育老师欲扶起陈安安。
恰巧瞿立修去小卖部买水,路过操场,看到陈安安膝盖上的血流得小腿上全是,也震惊,走上前去关切询问:“怎么回事?”
“跑步不小心摔伤了。”体育老师答道,“瞿老师,您来得正好,我这帮学生您帮我照看十分钟,我先送她去医务室。”
“送医务室能行么?这伤口看着挺严重的,万一处理不当感染了,或者伤着骨头了怎么办?”瞿立修沉思了一会儿,把手中的水杯塞进体育老师怀里,道:“反正我上午没课了,这样吧,我带她去医院做检查,张老师,您待会儿替我跟校长说一声。”
“那就太谢谢您了瞿老师!”体育老师感恩戴德,把陈安安弄上了瞿立修的背,看他背着她往校门口走。
去医院的路上,瞿立修让陈安安给陈孑然打电话,学生受伤毕竟是大事,不能不通知家长。
陈孑然听陈安安摔伤了腿,急得二话不说就跑医院来了,赶到的时候医生已经给陈安安包扎完伤口,各种检查也做了,没伤到骨头,就一点皮肉伤,因为创口面积大,所以看着挺严重的,其实结痂了就没事了。
陈孑然听了,心里松了口气,瘫在椅子上缓了半天,喃喃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给,先喝口水缓缓吧。”瞿立修倒了杯水给陈孑然。
陈孑然一口气喝干净,把情绪压下去,才想起来对瞿立修道谢:“谢谢你啊瞿立修,多亏你送安安来医院,耽误你工作,怪不好意思的。”
“老同学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啊。”瞿立修笑道,“安安是你的掌上明珠,我能不多照顾她一点么?当年的老同学各奔东西,如今我能联系上的就你一个了,实话跟你说,我来临渊工作也是初来乍到,没什么朋友,背井离乡的还能遇到你这么个老同学,我是打心眼儿里高兴!你要真不好意思,就别拿我当外人了,咱以后就是朋友,有空一起聚聚,我也不至于在临渊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着,你说是不是?”
这番话说得热切切的,又有些不拘一格的大气胸怀在里头,陈孑然听得也心潮有些澎湃,激动道:“好,以后大家就是朋友,瞿立修,你真是个热心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去我那儿吃顿便饭吧,也算我谢谢你背安安来医院了。”
“不嫌弃!这我哪儿能嫌弃啊,刚好我吃学校的食堂都吃腻了,陈孑然,你今天可得给我做几个好菜,让我解解馋!”
陈孑然说那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