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你说了,要训练了要训练了,你他妈非要去勾搭那个女的,你就不能等晚上再去找她要手机号?”三个人弯着腰,气喘吁吁地跑完了一万米,伊梅林极为不爽地怒斥着雷元海。
转眼过去了一年半,四人“如愿地”被分配到了行动系作战专业。
几小时前的正午,同三人吃过午饭后,准备训练的雷元海在饭堂看中了一位女生。他索要了手机号之后,还试图和那位女生调情。后来还和女生周围的男同学动了手,好在何冷云和伊梅林及时出手相救。
“呵,你个正太懂什么,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么?算了,都成年人了还是个老处男,肯定不懂!”雷元海还嘴道。
“嘀咕什么呢?一万米跑不够是不是?”坐在树荫下的伊万指着三人,“你们可真是给我长脸,为了一个女人动手?还被鲁登道夫和许耀辉——两个主任抓了个现行!你们可真行啊你们!再做五百个俯卧撑!”
他们的教官伊万,曾经是一位充满了传奇色彩的行动队员,六年前他选择了退役,便被调到了学院任职。
很多人以为伊万是因为当年因为任务失败,被降职到学院。实则不然,伊万拿着主任相等待遇的工资,在这里提前享受退休生活。而以前跟他同一个小组的队员们,已经牺牲了一大半。
三人依次做完了俯卧撑,雷元海像一只死猪趴在地上。
“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不要跟别人发生冲突,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伊万坐在雷元海的后背上,对他说。
“他们先动得手!我不还手才是丢你的脸!”满脸泥土的雷元海愤愤地说道。
“那是因为什么别人先动手?”伊万微微起身,然后又用力地坐了下去。
何冷云和伊梅林在一旁偷乐。
“笑!你们插什么手?他就应该长点记性!”伊万点上一根烟,接着说道,“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垃圾的一届!”
“是他们太过分了,伊万。”何冷云辩解道。
“你是不是俯卧撑没做过瘾?教官训话,还敢插嘴?”伊万刚想发火,便被何冷云诚恳的目光打动,“哎,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你们吃饭去吧,下课!”
伊万看着走在三人中间的何冷云,他的背影让伊万感到熟悉,就像那位可靠的老搭档。
早已过了饭点的饭堂内,周围空空如也的餐桌上,摆满了其他学院吃剩的餐盘。
三人狼吞虎咽地吃着陈美琴为他们留下的饭菜,今天实在是给他们三人累坏了。
“怎么不见得某人的情人为他的真命天子奉上这可口的佳肴啊!”陈美琴坐在何冷云隔壁,看着自己的指甲。
“哟,某人的醋坛子打了?”雷元海抬起头向陈美琴抛出不屑的眼光,边嚼着嘴里的饭菜吐词不清地说道。
四个人互相开着玩笑,丝毫没有察觉到一群人正气势汹汹地向他们靠近。
“早知道就该饿死你!”陈美琴忍不住骂着“狼心狗肺”的雷元海。
雷元海机灵地耸耸肩,便接着低下头,大口地吞着饭菜。陈美琴气不打一出来,扭过头去。
“啪!”本该扣在雷元海头上的餐盘,却因为雷元海恰好低下头而扣在了雷元海后背上。
是马库斯,和他的一众小弟们。何冷云和陈美琴看懵了,中午还被雷元海索要手机号的女生,此时正在马库斯的身后发着抖,缭乱的头发和衣着与之前判若两人。
雷元海也懵了,已经凉透了的汤汁渗进他的衣服。雷元海刚要回头,马库斯又拿起一个餐盘,准备扣在他的脸上。
“啪!”雷元海和马库斯二人同时被餐盘盖住,两人连忙抹着脸上的油渍。
“你妈的,你们他妈没完了是吧?”伊梅林扣完餐盘,立马抓起马库斯一顿暴打,完全不顾他身旁“走狗”们的拳打脚踢。
何冷云和雷元海也立刻反应过来,帮起了伊梅林。就连陈美琴,也加入了这场斗殴,此时的她早已不是那个一年半以前那个柔弱的小姑娘了。但是狡诈的马库斯也知道他们的实力,早早地叫上了其他行动系的小弟们。
激烈地斗殴持续了十几分钟,双拳难敌四手的四个人渐渐处于劣势。
“都住手!”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闯入了斗殴的现场。
几个小弟见到女人那特殊的校服后,连忙阻止着几个还没停手的小弟们。马库斯拔下脸上的叉子,回头刚准备“教育教育”这个没有见识的女人,却在下一秒怔住了。
“怎么?还想对我动手?”黑框眼镜后是一张严肃而又带着妩媚的面容,情报系安全专业特殊的制服丝毫遮不住她那凸凹有致的魔鬼身材,简直和陈美琴不分伯仲。
“带着你的人赶紧滚!”御姐身旁,以为身高一米九三的壮汉,同样身着安全专业的特殊制服,凶煞的眼神盯着马库斯。
“妈的,安全厅真了不起噢!”马库斯拽着刚才那位瑟瑟发抖的女生,准备离开,却被雷元海拽住。
“人家让你和你的人滚,她是你的人么!”雷元海怒视着马库斯。
马库斯没有理会雷元海,但他看到女人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后,没有再说些什么,留下女生后带着小弟们灰溜溜地离开了。
何冷云痴迷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神秘的女人,倒不是因为女人逆天的容貌。他的心头有一股莫名的感动,尽管此时的他们不像一年前那么弱不禁风。这些年来,除了妹妹和一晚之外,他从来没被别人特殊照顾过。
“你好,我是你姐姐的好朋友,金柔玉。”女人向何冷云伸出手,两人礼貌性的沃了握手。
“布莱斯特,幸会。”壮汉也自报家门。
“以后就别再帮我们了,她会烦你的。”何冷云看向远处靠在门边的何冷月,冷冷地说道。
金柔玉微微一笑,便和布莱斯特离开了。
“看到没,组织腐败的根源就在学院。”金柔玉与何冷月和布莱斯特聊着,三人的背影渐渐远去。
雷元海搂着女生,一旁的伊梅林直翻白眼。
“你姐姐真挺冷血的诶,冷云。”陈美琴似乎体会到了当年在舞会上,何冷雪的描述。
“没事,不用管她。”何冷云转头问着雷元海怀里的女生,“喂,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后勤系的…”
“明天转来我们班上吧,你在后勤系呆不下去了。”
雷元海偷偷对何冷云竖起大拇指,陈美琴揉着自己的眼眶,摇摇头。
次日清晨,负重跑完三千米的队员们在训练场面向伊万排好队。全副武装的安娜羞也涩地站在伊万身边,两人身后摆满了莫名其妙的背包。
“这是我们的新队友,安娜。”伊万向大家介绍着身边害羞着脸的安娜。
“大家好。”安娜微微鞠躬,挂在身上的装备吭吭作响。
“何冷云和雷元海,这两天你俩就带着安娜做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伊万还没说完,便看到雷元海眉飞色舞的表情,便反悔道,“算了,凯文,还是你来带新队友吧。”
“别啊,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啊。”雷元海赶紧争取着机会,“教官,我和冷云比较优秀嘛!”
“闭嘴!你还好意思说?”伊万指着雷元海大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破事儿!人家在后勤系好好的,不是你小子惹的事,人家能来受这个苦?”
何冷云和雷元海二人面面相觑,伊梅林也在一旁无奈地叹着气。里奥兄弟倒是还蒙在鼓里,一直独来独往的二人从不关心别人的事,哪怕是自己的队友。陈美琴倒是有些不满地打量着安娜,而天生体质赢弱的普朗克,还在调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再过半年,就是咱们行动系的生存考核了!经过这么多天的机降模拟训练,今天开始,我们就要上运输机了!”伊万指了指身后的伞包,“流程你们肯定很清楚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只有一点,在空中一定不要慌!主伞如果拉不开,立刻果断地拉备伞!”
“明白!”队员们异口同声回答道。只有普朗克,神情恍惚地举起手。
“报告,我申请和安娜一起做基础训练,我的体能也需要提高!”普朗克说完,队友们心里都犯着嘀咕——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你觉得你还是个菜鸟吗?”伊万大怒,“等会儿你第一个跳!”
一行人坐着大巴,来到了斯摩棱斯克机场。故地重游的何冷云环顾四周,远处一架从俄罗斯空军退役的伊尔-76运输机,静静地停靠在跑道上,尾翼上原本的俄罗斯三色国旗已然被涂装成了光荣会的标志。
何冷云一直以为这是一座军民两用机场,却没想到组织却可以在这里任意地起降他们飞机。
大巴停靠在运输机的尾部,伊尔-76的舱门伴随着液压助力的机械声缓缓打开。
背上伞包的队员们从尾门陆续登上运输机后,四台涡扇发动机开始发动,机舱的尾门也渐渐收起。
随着发动机尖锐的噪音,伊尔-76开始滑行。昏暗的机舱内,队员们紧张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小随家人信仰基督教的陈美琴默背着圣经,对面早已汗流浃背的普朗克则更加诚恳地在胸口画着十字。
机舱内渐渐倾斜,老骥伏枥的伊尔-76缓慢地爬升至预定的高度。地面上准备好接应的行动部的队员们,早已部署在学员们预定的降落位置。
“我再说一次,不要紧张!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你们都在地面上模拟过!”伊万顶着机械的噪声做着最后的训话,“相信你们身上的降落伞!两个降落伞都打不开的几率是不会发生在你们身上的!现在,打开你们的无线电!”
刺眼的警示灯在漆黑的机舱内开始闪烁着,尾部的舱门再次打开,刺眼的阳光和紊乱的气流交织,肆虐着每一个人的身体。
“普朗克!你在等什么呢?”伊万冲还坐在凳子上默默祈祷的普朗克大喊,过去拽着他的伞包把他拎起来,推到了众人面前。
“教官!我不行!”普朗克苦苦地哀求。
这么多年来,伊万在他的职业和教学生涯从未遇到过类似普朗克的怂包,他掏出手枪上了膛,指着普朗克的脑袋大喊:“跳!”
随着绝望的普朗克纵身一跃,队员们相继跳下运输机。伊万在监督完最后一个队员跳出后,也一跃而出。
“看着你们手中上的高度表,三千米开伞!”伊万用无线电提示着。
最先跳伞的普朗克,看了看自己的压力表。
3300米。
3200米。
3100米。
3000米!普朗克拽着自己胸前的主伞锁扣,毫无反应。
2900米!
2800米!普朗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稍作冷静的他拉起了备伞的锁扣。
备伞的牵引伞随即弹出,利用空气的阻力撑开着备伞。浑身湿透了的普朗克终于松了一口气,仰天长叹着。
突然,普朗克的主伞包动了一下,刚刚还在仰天长叹的他看到自己的主伞也弹了出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喘急的气流吹着随风飞舞的主伞,缠绕着备伞的伞绳。
普朗克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阻止两个降落伞缠在一起。
2200米。普朗克用无线电哀嚎着。刚打开主伞的伊万,同所有队员看着下面的普朗克正加速着旋转下坠。
“怎么回事?”伊万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