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混账话。
李渊书读得不差,也精通兵事,关中从来不是什么牢不可破的地方,顶多称得上是有险可守,不像中原洛阳,是个名副其实的四战之地。
但也就仅限于此。
凡是占据河东,必定能入关中,不过是时日长短,代价几何的问题,而他一旦失了河东,那么东出一统天下就成了真正的妄谈。
所以李渊,不论几个隋朝遗老怎么苦口婆心,这点上并没有松口,反而一直思考着带兵的人选。
同样地,他当然不会忘了长春宫由次子镇压的一群降将悍将老将,可刘文静算怎么回事?
当初他将刘文静调出中枢流放在外的用意就是好好敲打对方,让他把通身的毛病气焰改一改,守好臣节。
结果呢。
人比从前更加怨怼不满。
还闹得人尽皆知,连小妾和族弟都跳出来反他了,何等可笑荒谬。
李渊听着殿上李纲、萧瑀两人仿佛双簧般为其开脱的言辞,维持住了人君该有的风度,但也仅此而已。
“两位爱卿的意思是,刘文静已然承认了‘官赏不异众人,实有觖望之心’的说辞,只是绝无谋反之心是吗?”
他问得有点冷淡。
裴寂有心烧一把火,但想了想依旧隐忍不发,要么划清界限,要么一击毙命,进言肯定导致得罪人,陛下却没把姓刘的踩死的话,他日后会很被动。
大家万一还要同朝为官呢?
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再观望观望。
这一等待,他居然瞎猫碰上死耗子,遇上了最佳时机。
是秦王上奏说情的帖子。
‘文静义旗初起,先定非常之策,始告寂知;及平京城,任遇悬隔,止以文静为觖望,非敢谋反,极佑助之。’
不仅堂而皇之地求情,且毫无顾忌地拉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