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压住了有些癫狂的猎人,直到对方彻底清醒,控制住了情绪后才松开手。
他能看出眼前这个之前一直处于失神状态的猎人是一位实力比他强悍许多的高阶老猎人。
不过对方似乎受到了十分严重的精神打击,否则高阶猎人不会这么容易失去理智。
果然,冷静下来的猎人虽然还是非常颓丧,但起码能沟通了。
“你……你是什么人……”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先说下自己的身份,并且告诉我们德特茅斯堡到底发生了什么。”威廉谨慎的反问道。
猎人迟疑一下,怔怔的说道:“我叫大卫,猎人公会的教官……德特茅斯堡,已经毁了……”
“你刚刚还在大喊什么芙莉德,那是谁?”威廉继续提问。
这个名字让猎人大卫的脸色变了一下,接着,他苦涩的垂下颜面,用手抱住了自己的脸。
“死了……她们,她们应该都死光了……”
“那你为何还喊着要去救她?”
“不……我没能拯救她,我没能拯救他们……都是我的错……都是,都是我的错……”
威廉皱起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情绪又有些失控的大卫只是不断的摇头,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抓住了一个邪教徒……那些虫子,就是从他体内冒出来的……”
这是一场可怕的悲剧。
大卫所说的那个邪教徒,其实就是一个被莎盖忒尼亚诅咒了的不朽圣体会成员。
他们将邪教徒关进了堡垒的地下监牢,可一夜之后,那个邪教徒就死了,其身体的大部分肉体都已经被蚕食干净,只剩下一具诡异的黄金骨架。
起初,除了莫名死亡的邪教徒外,德特茅斯堡没有发生更多意外。
直到有一天,监牢中的囚犯开始大批量的死去,就连尸体都消失无踪,每次死人后牢房中就只剩下一堆血迹。
接着,牢房的守卫也出了问题,有人看见了守卫惨死的模样——无数寄生在他体内的成熟虫子撕开了他的胸膛钻了出来。
那一日,守卫的惨叫声响彻德特茅斯堡。
他们这时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杀死了邪教徒……而邪教徒死后诞下的虫子,已经悄无声息的完成了扩散。
虫子会趁着人们休息时悄无声息的钻入人体内,直到成长完成后才破体而出。
等他们发现真相时,一切都为时已晚,整个德特茅斯堡中超过一半的人都已经被寄生了……
眼看着那些虫子从曾经的手足伙伴体内爆出,猎人大卫当时就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一切都源自于他的疏忽大意。
那个邪教徒,可是他亲手抓回来关进监狱的啊。
“我们……我们发出了求救信号,赶来支援的猎人也没能杀死那些虫子……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
不要再浪费力气了……逃吧……逃离这里……没人能战胜那个东西……”
大卫一脸恐惧的趴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威廉摇了摇头,“告诉你吧,我们正是因为收到德特茅斯堡沦陷的消息才停船的,现在,船上的猎爵已经进入了堡垒……”
“猎……猎爵?”
大卫惊愕的抬起头来,神色错乱。
“没错,戴维·弗兰克大人,将会将你们的堡垒清扫干净,我想,很快就能结束。”
确认自己没听错的大卫嘴里发出呢喃,“不……别……”
但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威廉默默的站在一边,对这个猎人既有同情,又有些失望。
说来,这家伙的名字发音还和弗兰克大人的本名很像,可这人却根本没法和不灭者相比……
弗兰克大人身边的跟班道格和他讲述过不灭者的故事。
那位大人曾经历过无数苦难,哪怕诅咒缠身,亦不曾有一日倒下,没有任何黑暗能让他崩溃,他的坚韧,远非常人可比。
“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威廉摇头离去,片刻后,回到舱室的他却发现大卫已经不见了。
“该死……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
猎人大卫的正在平原上狂奔。
他不顾一切的冲向德特茅斯堡的大门,悔恨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心中那个珍贵的身影好像就在那扇钢铁大门之后,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