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当时天下可还有人能让唐顺之引以为师的?”
张寿峰闻言,果断摇了摇头,说道:“普天下谁还能教他唐顺之的,除非阳明先生复生,还有可能。”
“那能当其师之人,必定胜他徐文长三分了?”张介宾不给父亲反应时间,在他话音刚落,便立即问道。
“那是自然……”张寿峰还没说完,张介宾就忍不住大笑起来,畅快淋漓,一扫下午的担心害怕。
“哈哈哈哈,如此说来,周老师分明就胜过他徐文长嘛!”
张寿峰纳闷道:“何出此言?”
“父亲啊,好叫您知晓,你口中那古今无双,文武双全的唐顺之,正是我同门师兄,嗯,不对,他是记名弟子,我是关门弟子。”张介宾得意的说道。
“怎么可能?”张寿峰不敢置信的说道。
“怎么不可能?”张介宾洋洋得意的回道。
“他周述学何德何能……”
“父亲,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知做何解,还请父亲讲解一二,介宾洗耳恭听!”
张寿峰听到《师说》这句话,顿时明白,看来周述学有他不知道的过人之处,不然不至于让高傲如唐顺之者,折节拜师学习。
“不知是何知识,如此吸引人?”张寿峰好奇问道。
“父亲可知前朝郭守敬?”张介宾问道。
“当然。”
“唐顺之不仅文武双全,更对天文历算各位感兴趣,欲重现郭氏之法,可百思不得其解,后得知周师精通此道,特来拜师学习。父亲有一段墓志铭,您或没听过,我背给您听。”张介宾一一道来,最后说道。
见张寿峰点头,张介宾背诵道:“自西域经纬历入中国,始闻经纬凌犯之说。然其立法度数与中历不合。毗陵唐顺之慨然欲创纬法,以会通中西。卒官不果。述学乃撰《中经》,用中国之算,测西域之占,以毕顺之之志。”
张寿峰听完,默然不语,良久方念道:“慨然欲创纬法,以会通中西?以中国之算,测西域之占,以毕顺之之志?如此大宏愿,也就唐顺之敢发,世间真有这般奇人,三百年疑难一朝得解?”
“父亲!”张介宾满是期待的望着张寿峰,见他看向自己,才继续说道:“父亲,我想回山阴,我不想待在京城,我想周老师了!”
“别怕,不会有事的,如果京城真无我爷俩容身之地,我们便回去。”张寿峰揉了揉张介宾的头,宽慰道。
“真的?”张介宾高兴的问道。
“嗯。”张寿峰点了点头。他明白儿子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回去,他也不忍儿子失望。笑着说道:“我算是明白了,他周述学一生坎坷,便教你这般滑头,这是要你避其覆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