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脸懵的白贞庸,费景庭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费景庭生活的时代,戴口罩抗疫几乎成了日常,最高峰的时候一周筛了四次核酸。他依稀记得当初看的文章里说过,西班牙大流感足足死了两千五百万到一亿人。
这年头全球才多少人?十七亿!好家伙,按照最大数估算,足足少了十七分之一,这玩意太可怕了。
实则费景庭多虑了,眼下已经是一九二零年,马上就要开春。西班牙大流感会在春季时彻底消失,澳洲直到八月份才消失。视线转向国内,也只有福萨摩闹腾了一阵,而且这回死的人少了不少。
至于国内其余的地方,根本就没闹腾起来。北洋去年刚刚见证过汹涌的民意,眼见洋鬼子报纸上连篇累牍报道西班牙流感的可怕,生怕被赶下台的安福系,当即积极抗疫。
只可惜表错了情,或许是洋鬼子群体免疫的缘故,这一波流感在国内根本就没闹腾起来。
费景庭回到家中,关熙怡已经起来了。昨夜修行到半夜,今早起来关熙怡脸色顿时红润了不少,皮肤好似新剥的鸡蛋一般光滑水嫩。
费景庭进门时,关熙怡正与倪秋凤靠坐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起了?说什么呢?”
关熙怡顿时脸色涨红:“没说什么……你,你吃过了吗?”
“还没。”
关熙怡赶忙起身道:“还有些隔夜饭,我去给你炒一口。”说罢便匆匆进了厨房。
沙发上的倪秋凤抿嘴偷笑,费景庭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上去换一身衣服,门铃便响起,来访的是范文澜。
一进门,范文澜摘下蒙住口鼻的黑布便戏谑道:“好你个费景庭,总算让我逮到了。书呢?可曾动笔了?”
费景庭冷笑一声:“文澜兄太小瞧我了,动笔?何止啊,我都写完了。”
范文澜吓了一跳:“哈?哪儿呢?赶紧给我瞧瞧。”
这几日倪秋凤闲来无事,便将打印出来的书稿誊抄了出来。
不用费景庭招呼,倪秋凤便上到三楼的书房里将那誊抄好的书稿取了下来。
胡七姑扭搭扭搭过来沏了茶,一双水波流转的媚眼勾得范文澜好一阵失神。
察觉到盯着人家侍女看不礼貌,范文澜赶忙咳嗽一声掩饰道:“景庭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费景庭笑而不语,胡七姑可是正儿八经的狐狸精,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若是有可能,费景庭巴不得赶紧将其送走呢。
倪秋凤将书稿递过来,费景庭转交给了范文澜。
范文澜惊奇道:“还真写了?我先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看起来可就没完了。书稿里的观点此前费景庭说过,倒是没什么稀奇的,难得的是里面详实的资料佐证。
范文澜从被费景庭忽悠着执笔开始,一直泡在北洋大学堂的图书馆里,如此过了几个月,所采的资料不过一星半点,哪里比得上费景庭摘抄的?
这也就罢了,此书中间部分详细介绍了列强崛起的历程,看得范文澜击节赞叹,大呼过瘾。
这年头的国人,尤其是知识分子,都戴着滤镜看西方。有的过于美化,有的过于贬损,如费景庭这样观点居中的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