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章一嗓子引得左邻右舍纷纷跑过来凑热闹。二大伯这人最见不得李志章小人得志,当即引言怪气道:“二狗子,你哪儿来的兄弟?想当初为了老爷子那么点家产,你们哥儿仨人脑子差点没打出狗脑子来,好几年也没见往来。”
李志章被揭了老底,顿时不乐意了:“去去去,二大伯,你别跟这儿添乱。”
“添乱?我怎么就添乱了?你让街坊四邻评评理,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
李志章恼了:“我那俩任嘛不会的亲兄弟算个屁?看看这个,我这兄弟可比亲兄弟还要亲。”
“不就是个喜帖吗?展扬什么啊?”
“喜帖?你知道这是谁的喜帖?”
“不是你兄弟吗?”
“对喽!”李志章来劲了,举着喜帖嚷嚷道:“这可是我兄弟费景庭送来的喜帖。”
“费景庭?”二大伯吧嗒吧嗒嘴:“费小子结婚给你送什么喜帖?”
李志章冷笑一声:“二大伯,您这话说得,我跟景庭老弟关系好,他结婚能不请我?嘿嘿,倒是您啊,就您那人缘,你看费景庭怎么不请你?”
二大伯这人说话尖酸刻薄,就想着靠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人缘自然不怎么好。这会儿被李志章噎得说不出话,跺脚愤恨道:“他请我我还不去呢,神气什么!”
李志章朝着二大伯的背影嚷嚷道:“费景庭啊,国术第一人,著名小说家,请你还不去……您老真是上嘴唇挨天、下嘴唇碰地,好大的一张脸啊。”
臊走了二大伯,李志章心头大快,好好宣扬了一下自己的好兄弟费景庭,转头这才施施然进到屋里,嚷嚷着让媳妇二丫赶紧将自己那套过年要穿的新衣服找出来。景庭老弟结婚,当哥哥的怎么也不能丢了脸面。
转眼便到了成婚这日。
大清早起来,费景庭在仆役服侍之下穿戴整齐,掐着时辰命人出门放炮。
说是炮,费景庭还特意瞧了一眼,结果发现是三眼铳。炮手填充了火药,前头用纸屑塞好,点燃之后动静不小,光是听着的确像是在放炮。
放炮之后,席面摆上来,喜总、傧相以及各办事人员齐聚,当即开席吃饭。厨子是专门从大酒楼请来的,菜品自然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吃过饭,按照规矩得是男傧相上棚行新郎告庙祀先礼,第二次行禀命迎亲礼,拉纱女同新郎相对行一鞠躬礼,然后上轿,男女傧相各坐车赴女家迎亲。
费景庭双亲都在现代呢,也不可能来,他琢磨着写在牌位上也不太吉利,便干脆挂了师父王静玄的画像。
轿子自然也省了,天寒地冻的,坐轿子实在遭罪。杨景林神通广大,调来了两台T型车。于是费景庭坐着披挂红花的汽车,前有杨府管家身披大红骑顶马一匹,细乐一班,喜盒八架,喜酒两坛,大匾一对,对子马20匹。
全副武装,分两列行走,粗乐一班,各样执事旗、锣、伞、扇,鸣锣响道,炮手放炮起行。各执事人役胸前挂有红牡丹花,喜总坐车跟着沿路指挥一切。
至老城四合院,由女家陪费景庭下车,迎入客厅。拉纱女随女傧相与新娘子梳妆。费景庭在客厅与男傧相少为休息,女方派人向费景庭献花红,由管家人给新郎十字披红簪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