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去准备。”杨知许点头吩咐,随后压抑着激动走近马车,柔声道:“凉月,乾儿,咱们一家终于团聚,快下来,我们先去别处。”
凉月是杨夫人的名字,乾儿是杨知许儿子的小名。
马车里传来一声冷哼,语气和杨夫人平日里一模一样,未见有人下来。
杨知许焦急,他身上有伤,不然亲自将人接下来。
他解释:“夫人,是我对不住你们,且容往后算账,现下咱们得尽快换辆马车走。”
马车里的人干脆不再说话。
杨知许有些慌乱,他的夫人是一个很有脾气的人,让他们娘儿俩担惊受怕,生气再所难免。
只是等不得了,他无法像以前那么哄人,只得上手直接掀开帘子道:“乾儿,你劝劝你娘,咱们快些——”
话未说完,一根鞭子从车厢内甩出。
杨知许本能闪开,顿时觉察不对跳到一边,抽出剑怒喝:“你们是谁!”
马车里赫然出来一名陌生女子,还有一名孩童身量的侏儒。
两人一个穿杨夫人的衣服,一个穿杨知许儿子的衣服,面容扮相有七八成像。
杨知许不敢置信:“怎么会,你们将我的儿子和夫人藏哪了!”
他在刑部外,明明看见他夫人和儿子进了马车的,而且没得到换人的消息,怎么会这样?
那陌生女子和侏儒面容冰冷,毫无废话,当即攻来,欲要活捉。
到这里,杨知许哪里不明白,这两人乃能人异士,学舌惟妙惟肖,让他们着了道。
他的心腹只怕在救下人后,因后有追兵,只匆匆看了一眼车厢内,又听到杨夫人差不多的声音就没怀疑,着了道,却不知人中途就被换了。
难怪用的是马车而不是囚车,枉他还庆幸他夫人和儿子不用直面百姓的唾弃。
现下全然错了,那是为了方便中途换人。
他怎么会这么蠢,连这都想不到,自以为将内卫司、刑部与皇帝玩弄于股掌之中,实在可笑。
只是已迟了,女子和侏儒招术高明,二人配合默契,攻防自如,隐有阵法。
杨知许左支右绌,若不是对方要活捉他,只怕几招之内他已毙命。
心腹听见打斗声赶来,目光一凛,知道就算他加入也不是对手。
当机立断抽出匕首,赶到另一边抵在武定邦脖上:“停下,不然他立即没命!”
这话一出果然有用,那女子和侏儒互相对视一眼,停下攻势。
武定邦暗叹一声,时也命也,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他不动声色劝杨知许:“杨大人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你逃不了,收手吧,还能给妻儿留条生路。”
杨知许总算得以喘息,退出女子和侏儒的攻击范围,到心腹不远处。
他满心期待落空,又险些被抓,惊恨交加。
他恶狠狠看向武定邦,满腔不甘,却知武定邦是对的,他无力回天。
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智计卓绝,他自以为是的伎俩怎可能瞒得过那人。
杨知许苦笑一声,松开手中的剑。
心腹见状,跟着移开武定邦脖子上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