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神诀’是一套轻身功法,一套让南真惊掉下巴的神奇功法。
在六层混元炁的加持下,南真修习‘飞神诀’可以用神速来形容进展,所以才让他又一次大吃一惊,上次是灰衣人指点那次。飞神诀在六层炁劲时是不能飞的,它的最大特点是快,身体在充盈的炁劲带动下可以瞬间移动,简直就是神出鬼没。南真修练九天就基本上掌握了要旨,在有藏身物的遮掩下,他可以几次换气就闪出观门而不为人所知。难怪长青这么托大地放任他自己选择去不去见灰衣人,四层炁劲的飞神诀在长青的驱动下都能像雨像雾又像风,所以这就是底气,这就叫艺高人胆大。
混元炁有一个南真引以为傲的强大神通,在炁劲布满全身的情况下,任何功法能力低于他六层炁劲的对手无法破了他混元炁对自身的防御。也就是只有能力高高在上的对手才能在对战中伤害到自己。不过这种伤害仅指的是炁与炁之间的碰撞,如果用强力的器械还是可以破防的,比如金乌门的机弩和金乌刀。
长青也考虑到了这些,不过‘飞神诀’可不是吃素的,心随意动,只要混元炁在运行,对手的利器一发动,混元炁就能预先警觉而调动飞神诀同时发动。因此,只要南真不是傻子,他是很难被人伤害的,最起码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又在道观的势力范围内想要自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混元炁为什么在短短六年就能达到六层炁劲,如此强大的、可以傲视天下的功法竟然在六年内就让一个小孩子完成了,看起来是有点不可思议。这其中的原因说起来很简单,那就是资质。道家功法和学术都讲究‘无为’,小孩子天性未泯。道家先圣有言‘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鉴,能无疵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南真未断奶就被送到觉庆观,从小就受道家思想熏陶,他的内明心自发地开启了混元炁的实修,自然而然地就达到了道家凝神、抱一、不离的妙境。而常人的偶发性内明心如闪电般出现,不会持久,不过这也不是一般小孩子能做到的,也因此才说明了南真本质的可贵。
为什么修习六年的功法却在短时间内突破了呢?这也正是专气致柔的功效,六年的炁劲修练早已经让他体内的气息长期保持着深长细匀的高阶状态,一旦把内气集中到一点上,就会形成强大的爆发力,突破后的混元之炁就呈现出了强大的穿透力。
小孩子的天性正是道家追求的‘无为’的一种表现形式,以至于后来的南真在与灰衣人的接触中才显现了他毫无心机的一面,这种品质也正是长青和他师兄无尘所看重的,也才有了让他继承门派衣钵的机缘。
瀑布下水潭里的水已经很冷,南真没有下水,他盘坐在巨石上,看上去还是那么的稚气。混元炁在他体内四处游走,头顶隐隐可以看见一层层淡淡的白雾,‘天门开阖,能无雌乎’,距离下一层境界还需经年累月。他不是那种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行炁修练只不过是他的一种本能,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而然。
混元炁劲需要的就是虚极而实的一个循环演化,前六层是天赋和积累,后七层则更多的是积累和感悟。因此,后七层才是真正的挑战,师门几十代传承人里能达巅峰的据说仅仅两人而已,可见其难度。
南真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师叔说需要他完成的只是‘小事情’。既然事小,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难题,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父母的血海深仇长青师叔从来没跟他提起过,在他幼小的心灵深处并没有留下多深的烙印。自小在道观长大的他潜意识里认知的只有‘清静、无为、不争’,人世间的那些争斗杀戮与他毫不相干。
“南真道长,你又早到了”,灰衣人轻飘飘地落在他面前。“灰叔叔,你最近总是迟到,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南真翻身站了起来兴奋地看着灰衣人。灰衣人点了点头,说道:“最近灰叔叔确实遇到了点麻烦”。
灰衣人的回答出乎南真的意料,五年来,两人相处得其实很融洽,南真并没有因为知道了灰衣人的身份而刻意去逃避。刚认识灰衣人时,尽管灰衣人是有目的地去接近他,但他天真无邪的童真让灰衣人也没有实施极端手段来完成任务。直到从师叔那儿知道了真像,他还是不愿意去把他内心里的那个‘灰叔叔’妖魔化。
“南真道长,我的事想来你也知道得差不多了,今天咱俩就开诚布公地好好聊聊”。南真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灰叔叔’。
灰衣人名叫格丹,是吐蕃人,是金乌门继司徒雷之后赫赫有名的圆月弯刀长老,不过他这个长老是没有弯刀的长老。金乌门早年是吐蕃一个负责收集情报的权贵的行动机构,那位当权人物失势后,这个组织也即将跟随着瓦解消散。这时的门主乌吉就是格丹的外祖父,乌吉力挽狂澜,把原有的金乌老将带到南诏,依附于南诏实力人物杨登的手下。从此,金乌在南诏逐渐发展壮大,成为了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王室打手。六年前,南诏灭亡,金乌门也爬到了权势的巅峰。副门主李彤官至辅国大将军,太子少保,地位堪比开国元勋。格丹是金乌门原来派驻在大唐长安城负责情报搜集的头领,南诏灭亡后,格丹回到大长和。由于外祖父是金乌前门主的原因,他被门主魏灵儿提升为长老,接替司马雷升任圆月弯刀之主,因此,才来到了大唐接近长青和南真,伺机夺取弯刀。
“南真,你的身份我大概了解,如果不是这些年那些人为了争权夺利,他们恐怕也不会对你们叔侄二人这么宽仁”。南真看着眼前的‘灰叔叔’,他没有感觉到危险,反而觉得这只是老朋友之间的一次普通对话,他觉得‘灰叔叔’不是一个会危及自己生命的人,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的一种默契,一种信赖。“灰叔叔,不知你今天为何要告诉我这么多关于你的事?我从来没对你有过猜疑,只到后来大概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从心底也不认为你会对我动杀机”。“是么!南真道长是真的长大了,还是没有长大才说出此话”。“灰叔叔,不管你我的身份是什么,这么多年我觉得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虽然我叫你‘灰叔叔’,可我很看重这种关系,它不像我和师叔,和其它长辈在一起的感觉”。“南真,灰叔叔在你面前如果是心怀叵测,会在此与你耗费五年吗?回去问问你师叔,弯刀可否交换,这么多年了,我想此事应该有个了结了”。说完递给南真一本书,那本昨夜已经被长青掉包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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