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敢?
他们还就真敢!
关键公检法还有着远超于当下官署的执行力。
这法令刚刚下达,第二天那些庭警、皇家警察就全部出动,就宋朝的政治体系,这可真是不多见的,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见过的。
哪怕就是皇帝下令,可都得在中书门下先转上十天半月。
这直接打了权贵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反抗,你们就直接进入,关键连个保险都不上。
欺负人了不是。
后知后觉的官员立刻反应过来,立刻跑到政事堂来,询问情况。
怎么朝廷的政策,就成为违法的了。
还有没有天理?
还有没有王法?
“唉...!”
文彦博叹了口气,“诸位上这来吵,也无济于事,其实事先大庭长就找过老朽,还有介甫谈过此事,我们当时都是严词拒绝的,但是皇庭还要这么干,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一旁的王安石也是委屈地点点头。
我们尽力了呀!
“什么意思?难道如今我大宋是大庭长说了算吗?”
赵文政当即叫嚣道。
文彦博摇摇头道:“那也不是,只是基于政法分离的制度,现在政事堂也难以干预皇庭决策。”
蒋之奇道:“可是政法分离也不代表皇庭可以任意妄为。”
文彦博瞧了眼御史中丞冯京和刑部尚书司马光,问道:“御史中丞、刑部尚书可有去皇庭问过?”
冯京和司马光同时点点头。
司马光道:“大庭长认为他并没有干预政策,只是由于新税法的颁布,导致之前的制度,变得不再合理,他曾要求政事堂做出调整,但是政事堂又不愿意,故此皇庭只能下达禁令,但具体怎么调整,那是属于官府的职权,只是不能与法律冲突。”
冯京讪讪道:“根据颁布的新税法来看,确实是有明文规定,是以总税来算,而如今禁止的,之前也都是被划入商税中,这...这我们也难以反驳啊!”
赵拚在公检法里面混了这么久,这里面的套路,是早就摸清楚,如果他下令改变制度,那就是属于干预行政,但他只是禁止,而且还是暂时行的,反正你们不改,我就一直禁。
这没毛病啊。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体会到,什么事真正的政法分离。
就是这么痛苦。
官员们都气得是说不出话来。
谁让你们去讲道理,去讲权力啊!
关键皇帝又不吭声,关于西线战事,皇帝也只是跟枢要大臣商量,谁也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他们真是无比怀念当初由张斐主导的公检法。
真的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至少张斐会真心会顾及到他们的利益,也不会将事情做绝,始终都会留有余地的。
哪像赵拚这“大恶人”,这有了一点点权力,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啊!
......
然而,与以往一样,每当这种时候,张斐就如同消失了一般,非常低调,但这回不一样,检察院来了一群新人,个个是朝气蓬勃,不像之前齐济、王巩他们,都是官场老司机,遇事就想着息事宁人。
他们是嫌还不够热闹。
如今像何执中他们,见到皇庭、警署都那么风光,检察院却好像身处其外,个个心里都是非常失落。
检察院。
会议室内,张斐环顾面前这一群耷拉着脑袋的雏鸟,笑问道:“看样子,你们都憋坏了。”
何执中立刻抬起头来:“张检控,如今皇庭、警署都忙得不可开交,咱们检察院为啥没事干。”
张斐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何执中呆愣片刻,都耷拉着脑袋:“学...学生不知道。”
“那你还问?”张斐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