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袖子向上提了提,她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她的药箱,或许是没力气把温瑜抬到床上,也或许有点嫌弃他这一身血腥,挽笙只把他扯到地上躺好。
反正她的屋子干净得很,不至于让他伤口感染。
扒开他的衣服,便看见他胸口处的血窟窿,血迹已经在伤口周围凝固了,可伤口中央还渗着殷殷鲜血。
擦了一把额间的汗,真是考验人啊,她虽然跟着师傅学医,可是实打实的用上的,也不过是诊断个风寒,为人包扎个小伤口。
她是尚书的嫡长女,哪里有人真的敢让她看诊的。
学的医术,用到如此重伤之上的,恐怕也只有温瑜一人了。他也是信她,这样的伤口,她也只在书上看过如何处理,完全没有实践过。
一次两次,皆是用在温瑜身上了,倒是替师父考验了她的功课。
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挽笙从药箱里找出麻沸散,照着记忆里医书上的步骤,为他处理伤口。
胸膛上的伤口,手臂上的伤口,腿上的伤口,甚至于脸上的擦伤都一一为他处理好。
一切忙完,外面仍是一片漆黑,还是深夜。她原本的倦意被他赶去大半。
知道他用了麻沸散,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但是到了后半夜恐怕会起高热,她还得照料着,索性也不上床去休息了。
全当好人做到底,拿了干净棉被搭在他身上,自己靠在旁边的软椅上小憩。
不出所料,后半夜被他吵醒,挽笙抬手摸他的额头,一片滚烫,他神志不清,只发出难受的喘息。
挽笙倒了桌上的茶水,已经凉了,阳春到现在也没回来,也不知温瑜给支哪去了,到底是阿父的生宴,她不想失了名声,给阿父招来非议,也没有去唤任何人。
只得将茶水放在一旁的火炉旁烤了一会儿,勉强温热后,拿了退烧的药丸给温瑜服下。
幸好这是花茶,她只泡了几片花瓣在里头,不然若是茶水坏了药性,又是一番白折腾。
照料着温瑜烧退,她是真的又倦又困,昨日为了刻木雕本就没怎么休息,今日本来早早就要休息,却被这家伙害得一夜没睡得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