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童耀文想象的还要严重。当童耀文来到院大门前,听到门外那些辱骂、痛诉,以及拍门声时,甚至有那么一瞬觉得天塌了下来。
民愤难平,这时候若是出去,无论说什么都只是徒劳,童耀文不得不让家丁们守住门,然后颓然地坐在院子里,一脑子混乱,不知该如何办。
几个兄弟也跟着他坐下,至于几个大掌柜,也只能默默站在东家的身后。
童家老二沉默许久,才很是费解道:“我们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到底得罪了谁?要如此对付我们童家,这根本就是恨不得让我们童家家破人亡。”
童耀文没说话,事实上,他也不明白,童家好歹也是银州的二等富户,可竟然短短几天就陷入困境,甚至让他觉得,童家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童家老三开了口,“能将我们童家逼迫至此的,肯定是大户,有权有势有钱。”
老四想了想,“可银州有钱人也不少,比我们童家厉害的也不少,这如何判断?”
童耀文回想自己最近的生意往来,他自认是没有得罪任何人。
可正是如此,才越发觉得憋屈,就算是死也要让人死个明白。可他现在,甚至连原因都不知晓,着实是无力。
“这样下去,出门都困难。”大掌柜满脸忧愁。
“想要解此困局,倒也并不难。”
就在所有人都心灰意冷的时候,一道稚嫩却意外十分平静沉稳的声音,自众人身后传来。
所有人都是惊得心头一跳,纷纷回头瞧去。
竟然是个孩子。童耀文心下觉得奇怪,站起身来,朝着孩子走过去,“孩子,你这话是何意?”
其他人也跟着走过去,无不是一脸奇怪和疑惑。
清雨看了众人一眼,然后不答反问,“你可知道此番遭遇是因何而起?”
童耀文迷茫摇头,“莫非你知道?”
清雨一只脚轻轻踩着地面,“一切的起因,皆始于足下。”
“足下?”童耀文越发莫名,看了看自己的脚。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
清雨则是又提醒道:“三个月前,你仔细想想。”
三个月前,那就是五月份,足下...童耀文努力回忆自己五月份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儿,很快,他就想起一件事来,恍然惊呼:“我知道了...”
几个兄弟和大管家都看向他。童耀文则是懊悔又是不敢相信,“三个月前,正是我买了一万亩地的时候。”
其他人立马都是一副恍然,是了,真要说得罪了谁,也只有那件事。那时候何家为了大肆收购小地主手里的土地,给佃农和地主们都施了压。
那时候,不少人都不敢买地,但童耀文却看中了那机会,心想童家好歹也有些家底,不过是何家施个压而已,根本没放在心上,故而是买了一万亩。
而那之后,也没什么事发生,他就把这件事给忘在了脑后。原来,原来何家是等到现在才发作。
又不可置信,“何家怎么说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怎么会因为这一万亩地,就对我童家如此打压。”这未免...太锱铢必报了。
老二倒是觉得极有可能,“肯定是何家,他们有的是钱,与官府又有关系,想要打压我们,根本不费工夫。”
又道:“何家今年也不顺,先是丢了关王,后来又出了何梦友那事儿,恐怕早就憋了一口气,想要找人出一出,正好又想起我们曾经开罪过他,就拿我们撒气。”
童耀文为难了,与兄弟和大掌柜们商量起来,“那怎么办?我带上礼上门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