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凳被抬了上来,何梦友也被几名衙役押着坐上了老虎凳。
卫平孝厉声道:“何梦友,你屡次三番在本官眼皮子底下行凶。本官断你有杀人之重大嫌疑,你若老实招供,便可免受这皮肉苦。”
何梦友又哭又叫:“大人,草民错了,草民真的错了,草民罪该万死,草民只是一时情急,她们一个二个都冤枉草民,草民没有杀人,大人,草民...”
“还狡辩。行刑。”卫平孝压根不听,直接命衙役行刑。
衙役也不手软,一人抬起卫平孝的脚,一人在其脚下垫了两块砖头。而其腘窝,则因为膝盖被绳子牢牢捆在凳子上不得动弹,开始了撕裂般的疼痛。
堂内全是何梦友的惨叫,而随着其惨叫,大堂上的寒冰也开始逐渐融化,最后完全化为水,地面上湿哒哒,墙上也是湿淋淋,房梁上更是像漏雨似的到处滴水。
像是无声诉说着什么。
卫平孝心头又是一惊,越发断定是何梦友杀了人,并且心中暗猜,这架势,恐怕不将其绳之以法,这冤死之人是不会罢休。
“何梦友,你可认罪?”卫平孝又高声质问。
何梦友虽然感觉腿像是要被反折断似的,却还是咬牙摇头,“草民没有杀人。”
卫平孝神色又狠几分,“还嘴硬,加刑。”于是又两名衙役,一抬脚,一垫砖。
彼时何梦友的脚后跟下已经垫起了三匹砖,他的整个腿已经呈现出一种异常的弯曲弧度。
而第四匹砖垫上去的时候,何梦友开始撕心裂肺地惨叫,没撑到几息,他就痛苦开口:“我招我招,我确实杀了人,我招。”
何志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地上水渍的冰寒,像是头发丝,正透过膝盖,一丝一缕缠遍他全身,冰冷刺骨。他只能缩着脖子闭着眼,一句话也不敢说。
卫平孝哼一声,示意衙役将砖头撤下一块,然后命令何梦友,“将你的杀人过程,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何梦友疼得满头大汗,虚弱道:“那确是一名女侍,草民看她有几分姿色,便将其提为内房丫鬟,又因内子不喜,才将她送去家宅外的院子里住。
那日,她试图唆使草民将内子休掉,娶她为正妻,她一个奴才,却敢以下犯上,草民气不过,便给了她一巴掌,不想她头撞在桌角上,然后就意外身亡。
即便只是个内房丫鬟,但也家丑不可外扬,故而草民便连夜让两名仆役将那丫鬟带出去埋了。”
“大人,他说谎。”李胜媳妇赶紧反驳道:“我好几个晚上都听到那少妇的惨叫声,想来被打是家常便饭,根本不可能只打了一巴掌。”
何梦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她恃宠而骄,我身为主子,教训奴才,天经地义。”
李胜媳妇一噎,气愤不已。不管是家仆还是外仆,只要签了卖身契,那生死就归主人管,若那死去的真是宅内仆人,这事儿还确实没法儿给何梦友定罪。
卫平孝,显然也明白这道理。不管打的过程如何,总之何梦友已经承认打死了人,可若要定罪,那这人是什么身份,可就至关重要了。
难道真是宅内仆人?可若是仆人,事情也不会到如此地步,只要一开始承认打死的是一家仆,他就没法儿管。
“若当真只是家仆,为何一开始不承认?”卫平孝质问道。
何梦友又答,“草民恐传出去,于何家名声不好,所以一开始才试图隐瞒。”
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逐风,终于又一次开口,“大人,那名女子并非何家家仆,有证人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