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醒醒!”一个陌生的声音骤然响起在空旷的房间里,夜色墨染,伸手不见五指。暮贞向来睡得浅,所以一下子便惊坐而起。
“属下竹猗,惊扰到王妃,着实有罪。”暗夜中只能从声音分辨出这是一个青年男子,他的语气很谦卑,却是充满了男子气概。
“哦……无妨……”暮贞平复了些许,顺手拉过身边的衣裳。
“雍王殿下命属下带王妃离开这里,王妃收拾一下,属下屋外等候!”他简单的说了一句,一闪身已出了屋外。
暮贞回过神来,刚想唤住他,他却不见了人影。
这样谨慎知礼的手下,该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只可惜,就算派出了再得力的心腹,他终究还是没能亲自前来。从来不认为贺兰能够困住自己,雍王府的实力向来深不可测,作为府上的女主人,她虽不清楚这里究竟笼络了多少文人墨客,收纳了多少谋臣门客,藏着多少杀手武士,可是她却隐隐感觉得到这里日益藏匿不住的野心和与之相适应的实力。
只是这一天的来的这么晚,来的这么叫人心灰意冷。
着好衣衫,收拾东西时,却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触手冰凉。暮贞皱眉细细摸去,忽然恍然明白过来:这是贺兰的箫!
心头忽然涌过一阵湿漉漉的酸涩,她怔楞在那里,手按在箫上,那箫仿佛忽然变得炙热烫手,就好像他的眼光。
“王妃,可好了么?”竹猗催促的声音,乍然响起,生生的将噙在眼里的悲哀震出了眼眶。
“竹猗……”本还有话要说,可现在看来却没有丝毫必要了。贺兰站在不远处,脸上又重新挂上那抹不羁的笑。只是在暗夜里,暮贞不确定那是不是一种猜测。月亮挣破了云层,一刹那清亮起来的天地,有些刺眼。
“明允认为就派你一个便能将人带走?”一身绛色衣衫的贺兰脸色阴晴不定,却周身萦绕着一股自傲之气。“贺兰公子,属下是奉了殿下之命来接王妃回府,还请公子不要阻拦。”竹猗的回答不卑不亢,手却已按在剑上,随时都准备出手。“笑话,这里是我的地方,既没有轻易来,怎可轻易走?”贺兰敏之该是会武的,否则怎会将她从王府轻易带出。“公子还是不要为难在下……”竹猗依旧谦恭。“明允为何不亲自来一趟?这么在乎为何不亲自前来。”贺兰噙着嘲笑之意,“派几个手下前来,就以为我会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