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受罚是小,甚至将来沈崇远大事郑氏不能出席,国公府的脸面也是小事。
可是沈崇远已经知道了大人之间的事,若是不顾忌沈崇远,以后不定会起祸端。
母亲再差,那也是母亲。
“但愿是,对的起沈家列祖列宗!”何氏走后,远远的留下这么一句话。
沈秋河还是没有回头,他,无愧于天地,即便是现在去了下头,可却也敢顶天立地的说这么一句。
唯一有愧的,便是眼前人。
风缠绕着发丝,让发丝档在脸上。
乔故心面上柔和,一如从前。
看沈秋河又看向了自己,乔故心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毕竟,沈秋河不送郑氏去衙门,那便是说,答应了乔故心。
沈秋河一步步的往前走,眼睛直视着前方,终是拿起了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按上手印。
“你,准备去哪?”沈秋河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明明是刚说完话,此刻却好想就跟许久没有说话一样,艰难的开口。
看沈秋河的名字写下,乔故心便就更加的欢喜,而后伸手扇了扇风,让墨干的快些,“我远郊的一处院子,梅花开了,我先是借口去观景,而后再对外说我身子不适,在外头养病。”
而后,慢慢的也许大家只记得有二少夫人,却鲜少见面,再以后,就是传说中的人物了。
“我去东宫,求个太医跟着你。”沈秋河收回视线,淡淡的说了句。
乔故心扇风的手猛的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沈大人这又是何必呢?我若是生不了岂不是更好,省的给国公府蒙羞。”
是的,乔故心既然已经知道了郑氏的手段,那中不中招,便就是乔故心的选择了。
“若是沈大人怜惜。”乔故心轻轻摇头,“又何必呢?”
拉拉扯扯的,没地落了身份。
这要抱手分别,彼此体面,也没辱没彼此的门楣,已是最好的选择!
沈秋河到底还是立在了一旁,看着乔故心指挥着婢女,快速将里屋的东西收拾了。
至于签好的契约,乔故心说为了怕沈秋河反悔,所以让念珠卷了账本,寻个由头送到了侯府。
看乔故心到了现在,还如此冷静周全,沈秋河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显得自己,这般卑微。
至于乔故心的嫁妆,若是这个时候拿走了,总会让人起疑,便想着以后慢慢寻机会,往府外搬,“到时候,还得沈大人行个方便。”
此刻,乔故心打趣的说了句。
“好说。”沈秋河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此刻大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发出来的声音。
外头,沈秋河既然下命令让郑氏走了,那便要立刻启程。
郑氏昨夜在柴房休息了一夜,脖子上的伤口也没人管,所幸此刻已经凝固,只是隐隐的有一阵疼。
因着没休息好,被人拽起来到外头的时候,还觉得那晨起的阳光也变的刺眼的很。
郑氏是国公府的罪人,自然不会让她走正门离开,后门开了一扇,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已经等着了。
而马车两边站着的是大理寺的人,郑氏可以走,可她跟前的伺候的却都不能跟着。
“母亲。”沈崇远被何氏带了过来,一看见郑氏这般狼狈,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哭声,此刻又响了起来。
郑氏平日里是对沈崇远有些严厉,可到底是温情更多,沈崇远此刻满是心疼。
郑氏一瞧见沈崇远,也跟着落泪。
“以后,好自为之。”何氏也不知道如何嘱咐郑氏,只能冷漠的开口。
郑氏冷笑了几声,“母亲,倒不如不来。”
猛的一擦自己的眼泪,而后用力的推开了沈崇远,“母亲有罪,你好好的跟着你祖母。”
回头看着繁华依旧的国公府,随即笑出了眼泪,“母亲,若我夫君还活着,我何至于落这般地步,这世上,谁有头发愿意当秃子?”
谁不知道,做好人体面。
难不成,她是天生喜欢算计人?
她也想,妯娌和睦,家宅安顺。若,若她是国公母亲,她想,她一定能大度的对待乔故心!
“冥顽不灵!”何氏看郑氏到现在戾气还这般的重,“你若是的记恨没得到国公的位置,你应该去宫里头讨要说法,这是圣上的旨意,你若有本事去同圣上要公道,而不是在这里,祸害你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