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眼神总是异于常人。
周汉景疯癫狂乱的模样,让周汉钰后退半步。
他怔怔地望向一脸狞笑的周汉景,见他展开双臂,挥舞大氅,动作极其夸张,咧开的嘴里发出诡异的笑声。
周汉钰连连后退,心情沉重且复杂。
周汉景跳下轿辇,瞪着双眼看向四周,随从的护卫们无人敢靠近他,只是远远看着,神情冷漠,眼神嫌弃。
周汉钰想要和他说几句话,却被他的胡言乱语恫吓,犹犹豫豫间,远处响起阵阵马蹄声。
周汉宁还未抵达丛林深处,看到远处的信号旗,便匆匆赶了回来。
本该是针锋相对的场面,然而,周汉景早已疯癫入骨,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凶残和诡异。
他指着每一个人咒骂,不管是谁,他的嘴里都说一个字。
杀!
杀杀杀!
周汉宁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发疯,轻蔑一笑。
周汉乐和周汉宣也是看得傻眼。
区区几日不见,怎么变成这样了?
周汉景死死地瞪着周汉宁,血脉奔涌的恨意,全都是指向他一个人。
“朕要杀了你!”
周汉宁毫无畏惧,高声命令道:“来人,给皇上准备马匹弓箭。”
沈凤舒远远看着,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海棠小心翼翼地问:“主子,王爷会不会有危险啊?”
沈凤舒目光幽幽:“不会。”
她没有担心,没有慌乱,甚至还拿起桌上喝到一半的茶,慢悠悠地品。
海棠怔了怔:“主子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
沈凤舒静静道:“因为王爷不会把我置于危险之地,如果他今日没有胜算,又或者他料到了什么变数,王爷就不会让我来这里。”
海棠听了只觉有道理,连连点头。
“主子和王爷到底是夫妻,心有灵犀。”
在白天潜伏的野兽,养精蓄锐,等待着黑夜的降临。然而,今天它们的运气不好,数队人马涌入林中,顷刻间鸟雀惊起,惊天动地。
周汉宁拉满弓弦,目光灼灼,不会放掉任何一个他想要的猎物。
一个时辰后,周汉乐和周汉宣率先返回,他们空手而归,没有带回来一只猎物,他们的脸色都十分难看,灰沉沉的,像被蒙了一层土。
沈凤舒坐在马车里,看着他们很着急地离开了,行色匆匆,面如死灰。
须臾,周汉宁和周汉钰也回来了。
马儿累得气喘吁吁,周汉宁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迸溅的血迹,左手的袖口几乎全被染红了。
周汉钰呆呆的,一言不发,神情有些恍惚,双眸黯淡无光,像失了魂儿一样。
周汉宁等他跳下马背,拍拍他的肩膀道:“回去好好休息,过些日子我就把你的母妃接回来,宫里才是你们的家。”
周汉钰的反应慢了半拍,迟缓地点点头。
沈凤舒察觉到了异样,见周汉宁送走了周汉钰,方才下车与他相见。jj.br>
“王爷哪里受伤了?”
周汉宁笑笑:“这不是我的血,我好好的。”
他的笑容和声音过于明朗,如晴空万里,一眼望去都是透彻的蓝。可除他之外的人,却是个个灰败。
“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