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呀?怎么瞅着像是马大和柳枝?”
虽然看得不太清,白秀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实在是因为马大这小子讨人喜欢,村子里头的婶子们,心里都有他这个侄子呢。
“好像是,”白秀姑这么一讲,玉大青也跟着点了点头。
倒是玉子宁,她可没多说什么,直接迈步就走去了村口。
等她走近,就听到了马大和柳枝这小两口的争执。
“大坤,我不是不想跟你过日子。而是你们家实在是容不下我。你若心疼我,便给我一纸休书,放我一条活路吧。总之,我是再不愿回你们家了!”
“孩儿她娘,你这样不是要我的命吗?”
看着柳枝哭得伤心,马大也是心如刀绞。
“我只是说,眼下宋家那边容不下你。等我下回在宋老爷面前立了功,我再提把你们母女接过去的事儿。”
“这些天你也瞧着了,咱俩住在一块不仅不方便,反而会叫咱的女儿受了委屈,你难道不心疼吗?”
说起在宋家那边受的委屈,柳枝更是泪如雨下。
她扯着马大的衣袖,几乎是泣不成声:“我心疼又如何?但我真回了你们马家住,我这命都要保不住的,指不定哪天就给打死了!”
“我实在是不想叫我的女儿没了娘,所以你放我走吧。我便是带着孩子去沿街乞讨,也不要回去受你娘的折磨!”
看柳枝这样子,当真是心意已决的。
马大怕失去了妻女,扑通一声就在柳枝的面前跪下。
“是我没用,是我护不住你们母女。我该死,都是我该死!”
说着这话,马大便抡起了巴掌来,直接抽在自个儿的脸上。
柳枝看不下去,一把就拉住了他:“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想要逼我真的去跳湖吗?”
这小两口,真是被逼得没了法子。
一家三口就拉扯着在这村口,哭得是稀里哗啦的。
玉大青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马大,柳枝啊。咱还年轻呢,没有什么坎是迈不过去的!有什么难处跟你玉叔说说,玉叔给你想法子。”
“是啊,”看柳枝和春春哭得那么可怜,白秀姑就走过去给她们擦泪。
“傻姑娘啊,你带着春春去讨饭怎么成?就是你的身子骨受得了,春春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啊!”
多是马老头的那个婆娘崔氏干下的好事,这就差没逼得儿子儿媳寻短见了。
也不知天下怎会有如此恶毒的婆母!
说起春春会受罪,柳枝就沉默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马大这时才道:“我本是想着,我在宋家那边做工,总能养活她们母女二人。”
“哪知宋家给家仆住的小房,是不肯叫家仆家眷住的。便是要住,那也要五百钱一月。我一个月的月例也才五百钱,若是带她们住在小房,一家三口都要饿肚子了。”
这实在也是,活不下去才不得不回来的。
“这真是造孽啊,”听过马大的话,白秀姑就长叹了口气。
倒是玉子宁一听,她便开了口。
“我记得马家大哥是卖身到宋府去的,马大哥正是壮年,而且又有几分脑子,深受宋员外的器重。想必你当初卖身的时候,应当是得了一笔银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