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玉子宁很熟悉,便是那少年时期都病怏怏的江彦璟的。
据说前世江彦璟非要去官家面前求娶她,其中有个重要的理由便是,她医术高超,最是适合做他的夫人,为他调理身子。
当初晓得这个理由,玉子宁气得够呛。便在他的饮食当中,偷偷的下了一个月的巴豆。
直到身为太医令的爹爹,实在是看不下去堂堂的右相拉得小脸蜡黄。这上门把她骂一顿,她才做罢。
想着这些,玉子宁就忍不住一笑。
她一边跟着门房小哥走,一边忍不住问:“小哥,这是怎么了?”
“是二哥儿身旁的福根犯了事,大娘子命令他连着七日都要打三十板子呢。今日是第二日,也不知道福根熬不熬得住。”
大户人家的小厮,向来嘴巴都紧。
这门房小哥不敢多说,只讲了这么两句,就赶紧住了口。
“哦,”闻言,玉子宁就点头。
等她穿过备弄,到后头的偏院时。
只见面色苍白的江彦璟,被两个小厮拉着站在一边。福根被架在宽板凳上,正在受刑呢。一掌多宽的板子,一下一下打在他屁股上,很快就见了血迹。
“不能再打……咳咳……不能再打了……”
因着太过激动,江彦璟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福根则哭个不停:“二哥儿你回吧,你别……别瞧着了……”
关于这件事情,玉子宁本不想管。
但这板板到肉的声音,以及江彦璟小脸气得青紫的样子,终究让她忍不住住了脚步。
她回头就道了句:“我劝你们还是别打了,再这么打下去,你们个个都要大祸临头了。”
“……”玉子宁突然一说话,偏远里头负责看管刑罚的婆子,以及行刑的小厮们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就连被拉着不停挣扎的江彦璟,都诧异的抬头看她。
那婆子反应最快,一见有外人插了嘴,她脸色瞬间拉下。
“哪里来的小丫头?江府的事你也敢来插嘴?”
“我也不想插嘴,不过是心软了些,不想你们受苦而已。”对于这婆子,玉子宁也懒得与她计较。
她只是道:“你们家二哥儿昨日才中了蛇毒,最是需要静养的时候。若太过激动的话蛇毒攻心,那可是要命的。”
“你们便是要打,也最好将这话去请示你们大娘子。若你们大娘子非觉得惩罚一个小厮,比你们家哥儿的命还重要,那就算我没说。”
“你……”这小丫头的话吓人,这婆子虽然不相信,但却不敢拿了主家哥儿的命来冒险。
她想了想,才不悦的摆了摆手。
“先停了吧,先停了吧。待我去问了大娘子,再决定要不要接着打!”
说完这话,这婆子就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
板子终于停了,几乎丢了半条命的福根,趴在板凳上是一动不动。
同样很是虚弱的江彦璟,就抬头来感激的看着玉子宁。
而玉子宁却没说话,继续跟着门房小哥走。
等她绕过层层庭院,到达大娘子所在的偏厅时,约摸已经是一刻多钟过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