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停下,酒吧异常安静,本来还在畅聊的人也停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都看向舞台这边。
舞池亦是,那些本来还在摇摆的人,突然因没了音乐节奏,浑身不自在。看到台上多了个女人,知道又有新节目,估计美女要表白。毕竟来这里的男人大多数都是有钱有势,灰姑娘变公主的故事,他们也没少看过。于是便凑上前去,看个热闹。
音乐前奏起,低沉的男音也响起,‘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常常后悔没能把你留下来。’
空灵悦耳的女音传来,‘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会分开,是否我们总是,徘徊在幸福之外。’
男,‘谁知道又和你相遇在人海,命运如此安排,总有它精彩。’
女,‘这些年过的不好不坏,只是知道少了一个人存在,而我渐渐明白,你仍然是我不变的关怀。’
音乐继续,或许是被台上男女的嗓音征服,亦或许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曾经的那人。台下异常的安静,静静享受着这喧嚣尘世里难得的静谧时刻,此时,没人会相信这是个酒吧。
一曲完毕,台下的人还是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季扬站起来,带头鼓起掌,还不忘为好友加油呐喊,“再来一首!”
人群开始附和,都高喊再来一首。陶然也没什么想唱的歌,她对主唱说,“要不,我们再合作一下?你唱,我打鼓,怎样?”
主唱也是个年轻男人,二十二三岁,应该都是一帮怀揣音乐梦想的年轻人,那人眉眼疏开,难得笑了笑,“好。”
“刚刚那首歌,来个摇滚版的。”
“你要打什么鼓?”主唱看了看身后不远出的乐器,一应俱全,当初来这个酒吧,看中的也是酒吧提供的乐器,都是最顶尖的,对他们这些玩音乐的来说,莫过是最大的吸引。
陶然指指架子鼓,“就它了。”她看到架子鼓,就想起慕时丰。
所有准备工作做好,只是本来还算安静的台下,突然尖叫声不绝于耳,感觉要把房顶掀翻。陶然并没注意,以为那些无聊的人起哄闹着玩,她坐在架子鼓前,找了找感觉,毕竟六七年没碰。
当右脚放在踏板上,那种熟悉感席卷而来,她试了几个音,还行。转身准备跟主唱说声,这一看,吓得她手里的鼓槌掉了下来,她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慕时丰走到她边上,将鼓槌捡起递给她,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今晚咱们角色互换,可别给我丢脸。”
陶然怔怔看着他,都不知要作何反应,他什么时候上的台,她浑然不知,难怪刚刚台下的人又喊又叫。
曾经她和慕时丰都是校园乐队的成员,她爱唱歌,在她十五岁那年,他拉着几个兴趣相投的高年级同学,组了一个乐队,当做了生日礼物送给她。
他们还在学校校庆的文艺汇演上演出过,慕时丰在乐队是鼓手,那年他打的就是架子鼓。
自从那次校庆文艺汇演结束后,她不许他再打架子鼓,他打架子鼓时实在太性感狂野,她不喜欢他的这一面被别的女人看到,只能属于她。那次校庆上表演她都有些后悔,因为表演结束后,他每天都会收到很多情书,她心里不舒服。
此时,慕时丰换下了主唱,他背着把吉他,正在调节话筒的高度。今晚的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下身配了一条牛仔裤,衬衫并未塞在裤子里,就这样随意散在外面,衬衫的纽扣只扣了中间几粒,害的台下那些大胆的女人疯狂呐喊。
他将两个袖子直接撩到小臂以上,这一动作又招来一阵疯狂叫喊。陶然拿着鼓槌,真想走过去敲打几下,招蜂引蝶的男人最可恨!还好今晚不是他打架子鼓,否则这些女人一准就能直接扑倒他!
慕时丰冲陶然和其他两个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始。音乐响起,磁性嘶哑的歌声在酒吧内萦绕,台下的女人听的如痴如醉,一首耳详能熟的老歌,却被他诠释的沧桑狂野,摄人心魂。
陶然因为过度紧张,一度出错,大概一分钟后才好不容易进入状态。投入进去后,就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慕时丰也在台上。他们又一次靠的那样近,接近灵魂般的微距。
二楼的栏杆前,两个男人不约而同俯视下方,有着睥睨天下的优越,一楼的一切尽收眼底。
林百川左手下意识的轻晃着杯里的红酒,这样激情投入的陶然,这样为音乐而燃烧的陶然,他是不曾见过的。
他看不见她的脚底动作,只看的见她的鼓槌迅速敲击过每一个嗵鼓,那样强烈的节奏感,震撼着他的心灵,让他都不由得热血沸腾。原来女人打架子鼓也可以这般让人如痴如醉。
陆聿辰的眼底风起云涌,只是光线太暗,无从发现。他紧盯着舞台上的两人,多少年过去,她和慕时丰还是这般默契,无需言语,只需音乐响起,她和他就可以达到灵魂的共鸣。
楼下的表演结束,慕时丰取下吉他,和台上的人一一握手,来到陶然跟前,他也是大方的伸出手,赞了句,“还不错。”而后转身下台,并未停留。
陶然一时也发蒙,他怎么忽的这么客套,好像他们并不认识,只是因为音乐,他们才合作了一回。
二楼,林百川看到慕时丰和陶然简单的握了握手转身离开时,才暗舒了一口气,“慕时丰自己有酒吧,为何会到这里?”
陆聿辰冷哼声,“卖弄自己来了。”
林百川轻笑一声,“你也上去卖弄下。”乐器他不擅长,他肯定的是,陆聿辰还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