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家里的敲门声响起,陶然擦了擦眼泪,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搬家公司的人,陶然侧身让他们进来,杰森也进来了,她在杰森耳边交代了几句。
林百川看着陌生的面孔分开直接进入琴房和画室,而后把那些乐器都搬走,他诧异的看向陶然,“陶然,你要干嘛?”
她讥讽,“做慈善呀,把这些都捐了。林总不是很大度吗?几千万在你眼里都不值一提,这上百万的东西你不会又舍不得了吧?”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些东西可都是他亲自为她挑选的,那是一份心意,如今她连这份心意都开始践踏。
“陶然,我不知道咖啡馆是你的。你怎么罚我都行,把这些乐器留下来行吗?”
“林百川,我现在已经没有了理智,所以别再跟我讲道理,我管你是无心还是有意呢,反正你是得罪我了。在我们婚姻续存期间,你未经过我同意,擅自做主赠与你情人这么贵重的房产,虽然那是你自己的钱,可这已经是犯了我的大忌。”
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工人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搬空,连一张纸片都没有留,那么彻底。他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这段婚姻就此走到尽头了。不管当初结婚的目的是什么,可当他把戒指套在她手上的那一刻,无关他的身份,无关谎言与欺骗,是真的想娶她了。
他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拿起来一看,是他私人账户的进账记录,两百万人民币。他下意识的抬头看着陶然,“钱是你转的?”
陶然点点头,“我吩咐东去办理的。”她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纸递给他,“这是费用明细。”
他的预感更不好了,她是彻底要与他生分了。是她手写的,一,从纽约到北京的机票三张,后面是具体的金额。二,领证的费用,四块五毛钱。三,证件照的费用,三十元。四,一根烟,八毛钱。五,冰淇淋,六块。
反正她这些日子在他这里所有的花销都记在了上面,就连房租和伙食费她都支付了。
他的声音沙哑,“陶然,你一定要这么折磨我吗?”他的心被敲击的七零八落。
“别的女人愿意花你的钱,可不代表我就愿意。要不是之前我手贱在微信上发了几张照片,我不会再跟你多一句废话。”
她深呼了一口气,“现在我家里人应该都知道我结婚了,以他们的速度也大概查到了我和谁结的婚。我联系人里有几个沈氏董事会的人,说不定沈氏的高层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我再任性也不会置沈家的脸面不顾。这段婚姻已经牵扯到两家的事,我就会谨慎处理。在分开前我们实行AA制。”
他心里的那颗大石头终于可以暂时落地,只要她现在不离婚,他还有补救的机会。
陶然进了卧室之后再也没有出来,他在客厅呆坐了好久,不敢敲门进去。他拿上外套和车钥匙离开了家,又让孙秘书把那个地址发到了手机上。挺近的路程,可是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下了汽车,他就看到了那家别具一格的咖啡小店。外立面是种植墙,精致的各种颜色小花生机勃勃,垂下来的绿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吸引着路过的人驻足前往。
门店的招牌只是一个英文单词,MARCH。浅咖啡色木门,门上的漆因长年累月被太阳照射,已失去原有的光泽。也或许就是原本的装修效果。
他握着门把,伴随着‘吱呦’的清脆声,木门被推开,屋内的一切呈现在他的眼前,80平米左右的小屋里,摆放了七八张别致的木桌,有些乱,却是别有情调。
陈旧的沙发,特色的吧台,旧旧的木地板,屋顶和墙面是用废旧的英文报纸糊起来,暗黄的灯光,处处充满了一股英伦风格,在这里你可以彻底的感受什么是颓而不废,庸而不懒。
一个穿着英伦风格的白色棉质衬衫的女孩站起来,黑色的发高高束起,清秀的脸庞上带着恬淡的笑,看样子应该二十三四岁。
“蓝山。”他轻声道。陶然最爱喝蓝山。
服务员也是半晌才回过神来,略有尴尬,“好,稍等。”
此时,店里只有他一位顾客,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还能看看路边的风景,挺好。店里舒缓的小提琴曲,还有潺潺的流水声,让他陷入回忆。
他想起多年前初遇陶然的画面。
那时她脸上挂了彩,还在兴致勃勃的跟几个同龄的大男孩高谈阔论。说以后满十八周岁了,要开一家咖啡馆,还大言不惭的让那几个男生去当服务生,说她一旦心情好,高兴了,就会赏几个小费给他们。
没想到那几个男孩也是连连点头,一副任凭差遣的听话模样。若不是他们所在的地方不一般,他差点以为这些都是好孩子,可当时是派出所里。
大概是他们说话声音太大,聒噪到了房间里的民警,民警语气很不好的让他们安静一下。本以为她会乖乖听话,哪里知道她的声音越发的大起来,声情并茂的描绘以后多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