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reborn与云雀恭弥进行着和平友好(?)的交涉对话,那边让我们将时间调回到七个小时之前,沢田纲吉向vongola发出信号的时候。
充分搜索了室内确定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除了那个窃听器以外没有别的诸如电磁干扰设备之类的高端科技产品,褐发少年拨弄着自己左手中指上指环外观的收发器给reborn发出了一条“一切顺利”的讯息。
现在应该是早上六点钟左右,储物室里没有很亮的照明,只有头顶上一盏昏黄的小灯映得满室醺然。沢田纲吉坐在床板边沿,垂着眼,面无表情。少年不着一缕的躯体上遍布着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尤以之前一直在坚硬木板上撞击摩擦的背部为甚,从蝴蝶骨往下,淤青,红肿,擦伤血痕,狰狞攀附于苍白肌体之上,光是看着,亦能令人心颤。腰骨向下,全无知觉......当然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恢复已经可以感受到足以使人窒息的剧痛逐渐漫上,他的股间早已在枯旧单薄床单上沁染出一片干涸的红白之色。
“我......这是......”
身后昏睡的银发少年终于从药物的强劲后效里缓过来,忍受着欲裂的头痛狱寺隼人皱着脸睁开眼睛。沢田纲吉在他看过来的前一秒钟飞快地披上了已经起不到多少遮挡作用的衣衫,想着聊胜于无地掩去了那些可能令罪魁祸首自裁当场的景象。
但这显然不能抹去狱寺隼人本身的记忆。
碧色的眼瞳放大,放大,似乎要涣散到死人的地步。银发少年瞬间忽略掉自身一切不适跳起来跪坐,他重重地磕头下去,嘴唇张合,却仿佛脱了水的鱼徒然挣扎,说不出一字。他不能说,纵然他有万千悔恨,但他身处在这里,他还在计划内,他为了不破坏眼前少年的谋略他只能憋着,即使那铺天盖地的负罪感会将他逼上绝路。
“乔凡尼,你太过分了!”
褐发少年脱口而出的还是他们在戏中的名字,少年的神情漠然,语气却似乎是恼羞成怒的嗔怪。他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狱寺隼人,也许是因为恼怒而不想见,也许是因为无措而不知该如何见,沢田纲吉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只是略微有点自嘲地想:明明是自己纵容的结果,现在自己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倒是心安理得。
银发少年垂着头,如鲠在喉,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接口的话了。
“你想毁了一切吗?”
沢田纲吉忽然后仰靠在了狱寺隼人的肩上,他低下声音警告道:“快点说话。”
仿佛触电一样直起身,银发少年脸上呈现着死灰般的颜色,机械地动着嘴,说出甜腻的台词:“terry,对不起......”
“昨天晚上,嘿,挺激烈的啊。”
马尔科再次看到昨日的两个少年时,他们已经换下了粗陋的贫民服装,转而穿上了贝尼托一大早送去的干净衣服。打理整齐的男孩们随意地站在那里,周正漂亮得让他们如同磁石一般令人移不开目光。
看见特伦斯颈上连花式高领也遮不住的星点红色痕迹,听了全场的马尔科却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挑挑眉猥琐地笑道。褐发少年扯扯唇角,露出一个十分明显的假笑:“这都要感谢你的‘复仇女神’。”
被噎了一下,马尔科咳嗽两声,没继续说下去。通过晚上的一通监听确定了眼前二人的关系是真的,特伦斯和乔凡尼身份的可疑性又降低了不少,因为为家族网罗到难得的人才而刚受了上面夸奖的马尔科现在心情不错,当然也因为有些听了别人墙角的尴尬,他并不想跟话中带刺的少年生气。
特伦斯倚靠在还算干净的墙壁上,脸色白得像张纸,唇上的血色更是淡得近乎没有。少年卷翘的眼睫缓慢地眨动着,每隔十几秒钟就要合一合,似乎是在缓解失血后的眩晕症状。马尔科咂咂嘴,也有几分了然。年轻人对药物的耐受力不够,失控很正常,还是两个男人之间的那回事,据说准备做不好一时过分玩死了都是有可能的。眼前褐发的小家伙平常不知道是怎么被宠着的呢,昨天大概苦头是吃狠了......今天早上让自家的情人道歉道了半个小时还多都没消气。
顺便一边银发少年乔凡尼的表情也是悔恨慌乱得不行,感觉完全是下一秒就要去吞枪的样子,时不时扫到自己身上的眼光简直......马尔科搓搓胳膊,决定无视心底因为那几乎滴血的目光油然而生的不安。
反正这两个小家伙马上就要被分配到别的地方去,虽然是一个家族的人,但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见到的几率也是渺茫了,就算真的记了自己的仇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一手促成了一件怎样的事给自己拉到了几个人的仇恨啊,马尔科。
不管过多少年vongola的凶兽们想起当年都会记住你的大名的。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