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密集的战斗中,这一周也就到了周末了。
周六,晚上,大空之战。
一整天,没有人来打扰沢田纲吉。大概是reborn对那些容易操心的少年们说了些什么,即使是狱寺隼人也没有殷勤地出现在褐发少年身边。
沢田纲吉是不需要被安慰的人。
他不会在这种时候感到不安和紧张。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绝对的冷静而已。
下楼冲了杯咖啡的reborn一进房间却发现刚刚还在看着窗外冥想人生的褐发少年已经在穿袜子似乎要出门。小婴儿随手把手里的杯子搁到床头柜上,望着沢田纲吉,明显在等着少年亲口说出自己的打算。沢田纲吉收拾好自己的一身装束,也没让他等太久:“我要去找云雀学长。”
了然。reborn又端起了自己的杯子。
“我就不跟着你去了。”
平时倒是希望形影不离地跟着,这种时候reborn却本能地抗拒起“跟着沢田纲吉看他跟云雀恭弥服软”这件事。在跟所有人的相处里面,沢田纲吉面对云雀恭弥时候的表现绝对是最让人糟心的了。
即便那个人的软弱只是剧情需要。
“你不去了?”稍微有点惊讶,沢田纲吉并不知道reborn对这趟行程丧失兴趣的原因。不过他也没有疑惑太久,“那我就走啦。”
少年出卧室,下楼,踩在木制台阶上“吱嘎吱嘎”的声音。
掐着秒数,reborn的视线投向窗外。他看着沢田纲吉走出院落,身影不紧不慢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果然还是在天台么。
褐发少年爬上顶层,铁门敞开着,他穿过,没有发出噪声。云雀恭弥仰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早晨不算浓烈的阳光静谧地涂覆在他的周身上下,就像镀上浅浅一层金箔的精致人偶。
黑发少年的腿上扎着一根绷带,没有渗出红色,看起来伤口已经好转得多了。
“你?”
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云雀恭弥只是冲着沢田纲吉的方向扫了扫,发出略带鼻音的一个疑问词。褐发少年笑着上前去,慢慢地弓身,盘腿坐到他的身边。
“我来谢谢学长。”
云雀恭弥没答话。他阖着眼,一副不知道是听清了还是没听清的样子。沢田纲吉对于他的沉默也不以为意,“谢谢学长......给了我很多帮助。”
这句话在云雀恭弥听来说实在的有些刺耳。是讽刺么?黑发少年不快地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沢田纲吉。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只是少年的小半个侧脸,白皙而柔软的,温和的下颌轮廓没有半点讽刺尖锐的意思。
真心地道谢?多么匪夷所思。云雀恭弥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帮过什么忙?这样的感谢如果不是虚伪的话,未免也太可笑了。
沢田纲吉微微低下头。
不仅仅是对这一世的你。
“谢谢学长......让我一直有所憧憬。”
对强大的憧憬。对自由的憧憬。对随心所欲自在生活的憧憬。那些,曾经支持着沢田纲吉一直在自己的道路上尽力奔跑的憧憬。
“也谢谢学长,对我的支持。”
云雀恭弥张张嘴,沢田纲吉却没有等他否认:“不管学长是出于怎样的理由,客观上,你支持了我。”
客观上,是你在曾经的时光中支撑过我崩溃的身心。
黑发少年觉得自己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他干脆闭上嘴不再打算说什么。褐发少年却在此时偏过头来看着他的脸。那目光温暖得有些过分,云雀恭弥此刻敏感地觉得那似乎是要在他脸上烫出一片红的节奏:“所以,以后一直......”
以后也一直支持我吧。
周六例行大采购之后的沢田奈奈鼓捣出了一周最丰盛的晚餐,但是沢田纲吉并不在家。
reborn望着自己面前的盘子兴味索然。他倒是知道沢田纲吉去了哪里,大概是在中午从云雀恭弥那里离开之后少年打电话回家通报说是去医院照看一个人。沢田奈奈不会阻止自家的小孩在外散发爱心,而reborn知道那家伙多半是去看九代目了,顺便应该还会去看那个雷之指环战里受了伤一直折腾到现在还在住院的蠢牛。
沢田纲吉也在电话里跟他说了话。
“场地见。”
回忆起来这是自从他来了沢田宅之后第一次让沢田纲吉脱离他的视线如此之久。
九代目据说凌晨时分就已经从昏迷中醒来了,然而衰老的躯壳所限,他的大半时间还是陷落在深沉的睡眠里。
虽然说是消耗不多,但对于一个老人来说,也真是受够了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