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儿的心跳得要扑出来,就感到两只微凉的手指托住了她的下巴:“让孤瞧瞧,可是真没打着?!”
沐儿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微侧了脸:“真……没打着。”
那手放开了她。
沐儿暗暗松了一口气,可还来得及换气,那指尖就爬上了她的眉毛,顺着她的脸庞慢慢地往下滑。
“果然一丝痕迹都没有呢!”
指尖暧昧,又酥又痒。沐儿本能地想避让开,却好似惹恼了他,脸颊猛地被捏住了。
那手还用力拧了拧:“不过,你脸皮这么厚,就是打着了,也留不下痕迹!”
沐儿:……这叫什么话?!
她气得一嘟红唇,拿眼瞪着他:“我那么傻么,站着让她打!”
太子偏了头,修眉挑了挑,右嘴角勾起来:“以你气人的本领,怕是早料到她会动手?”
沐儿心虚地红了脸,桃花漫上脸颊:“我……我哪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下一瞬,她就被笼罩住,没回过神来,红馥香唇已经被两瓣灼热的唇捉住。
沐儿脑子一晕,紧紧地揪住了太子的衣领,正心慌意乱之际,却又被狠狠地一推,双脚落了地。
她懵懵地站稳,就见太子猛地站了起来,胳膊还揽着她的细腰:“去加件衣裳!”
沐儿如释重负,逃也似地跑进了内室,静了静心,才敢叫流采过来帮忙。
流采捧了她唯一的那件披风来,盯着她脸蛋看了好几眼。
沐儿不禁有些心虚,忙走到镜台前,见自己脸色绯红,唇上胭脂褪了一半,忙拿了胭脂要补。
流采在一边讶然道:“我说哪里有点不对,原来是姑娘的唇脂都脱了。还说是宫里的好东西,我瞧也不比咱们在家淘的牢靠呢!”
沐儿脸红心跳……手一滑,胭脂抹到了脸颊上。
*****
收拾半天,沐儿还想赖在室内不出来,就有小太监在外催问:“夫人可是准备好了?”
沐儿只得又往脸上扑了些粉,好让小脸看上去不那么红扑扑。
流采又在一旁奇怪地说:“姑娘,要不要叫他们把地龙烧小点儿?”
沐儿:……。
带着流采出了内室,一抬眼,就看见太子斜倚在案桌前,指尖捏着一朵绢花——如云似雾,珠光闪动。正是她辛辛苦苦做得,准备献给皇后娘娘的那朵花儿!
她目光忙往桌案上看去,就见那黑漆嵌蚌盒子盖子大敞,正在太子肘边。
她心中暗暗叫苦,之前一阵忙乱,早忘了这东西就搁在桌上。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果然,就听太子冷声冷气地问道:“这花儿哪来的?!”
沐儿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他一个不顺心就把花儿给毁了:“妾……闲来无事,自己做的!”
太子沉默着,神情有些幽深叵测。
沐儿又看那花儿,真想伸手去夺过来。
“你懒成那样,还会做这么精巧的东西?!”
沐儿:……。
“殿下不信,可去问问衣工局的人,这点儿绢布,可是流采用了妾半个月的份例点心换来的!”
这样的绢布,少之又少,便是做衣裳剩下的边边角角,抢的人也有的是。
“唔……过来!”
沐儿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黑眼眸溜了溜,见除了流采,屋里还站了不少太监宫女,这才稍稍放了心,凑近一些。
太子的手一抬,左手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近身前,右手拿着花儿就往她的发髻上簪:“叫孤瞧瞧,戴上好不好看?”
沐儿慌得一偏头,柔软的小手本能地往太子胸前一推。她要戴过了,还怎么送给皇后娘娘?
“这是要送人的!”
太子低头,默默看着抵着自己胸前的那只白皙的小手掌。
沐儿吓得一抖,立刻缩了手。
“谁?”
沐儿知道,不说实话终是不行。
听得说是送给皇后娘娘的,太子指尖捻着那朵花的花梗,转了两圈,一抬手,还是把花儿插在了她头上:“母后年纪大了,用不上。”
沐儿气得浑身微微颤抖。她进宫来,最花心血的一件事,就这么被他给搅和了!
太子似乎没瞧见一样,指尖触到她的下颌,偏着头,右嘴角勾起,:“还不错看!”
沐儿:……她想哭给他看!
*****
到底没胆把那花儿揪下来。只得裹紧了披风,跟着太子出了殿门。
见他往后院去,沐儿真想冲上去踢他两脚。这大风的天气,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做什么还要到后院去散步!
她小心翼翼地躲在他的身影后,就盼着他能替她挡一点儿风。
谁知大风吹起太子的蟒缎红狐披风,“扑扑”作响,好几回还差点儿扇她脸上。
她只得后退半步,紧紧攥住披风领子,小口喘着白气,一张小脸红得像红水萝卜。
正挣扎着,太子突然停住了脚。
“风儿有点儿大!”
沐儿心中一喜,暗暗叫道: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
却见太子一转身,右臂抬起,敞开了自己的披风:“过来!”
沐儿惊得左张右望,太子这是在叫她?钻到他的披风里去?
看着那又厚又暖的刻丝红狐披风,沐儿一咬牙,冲了进去。
太子抬头,右嘴角一勾:“替孤攥紧了,别叫大风再吹开!”
沐儿将半张小脸探出披风外,从这里看上去,太子下颌坚硬的线条更凌厉了。不过,真暖和呀。
她难得乖巧地点点头:“妾攥紧了。”
下一瞬,她就觉细腰一紧,一条坚硬的胳膊缠上来,灼热的手掌捂住了她的腰侧。
沐儿脸上发热:……这叫她还怎么走路呀!
可是走了几步,她发现,这样被太子半提着腰走,还真是又暖又省力。
*****
可没走多远,沐儿就感觉,身后的气息越来越炽热。她心跳如雷,面孔越来越烫。
她只盼着赶紧逛完回去,这可真比在屋子里胡天胡地还羞人。
好在,他们并没走多久,便到了捶丸场。
这捶丸场也就只有两三长宽窄,地势略有起伏,四边搭了简易的围栏,中间东一个西一个地挖了些小坑。
两人站在场边,沐儿就裹在太子身前的披风里。她眼神灵活地紧张扫了一遍场地,就怕这捶丸场有什么不妥之处,又叫身后这人抓住她的小辫子。
“可惜今儿风大!”
听到太子在她头顶上说一了句,她心头一松。看来这一关是过了。若是风不大,太子怕不是有兴趣也打上两局。可见老天都不帮他。
她正乐着,谁知太子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话。
“回头叫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