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得到的只是大纲, 所以他并不清楚桑云烟是如何和那位正道新秀相识相恋的, 他只能从字里行间推断, 这个时候两人应该已经相识,但详细的他也不知道, 如果想要阻止,这一次幽州之行是个好时机。
幽州与雷州之间隔着并州, 万佛宗崇尚苦修, 不提倡奢靡,是故门下弟子不像别派那样有飞舟飞阁这样人手一个的代步工具, 出了门派只能各展神通, 要么花钱雇佣代步,要么使用行字有关的神通, 至于没钱又没相关神通的,抱歉,只能步行。
作为首席长老的爱徒,如灯当然不会缺钱,选择了雇佣代步工具, 到修士专门的驿站, 交钱乘坐公众飞舟,与许多散修小门派弟子一起去往幽州。
如灯一袭雪白僧袍,很明显是万佛宗弟子, 正道佛修只有万佛宗一家,魔道倒是分了三家,不过如灯这张脸这通身气质站出来, 任谁看都是正道无疑。
很快便有认出来的来打招呼,如灯微笑着一一回礼,然后进了房间再没有出去。
乘坐飞舟从雷州到幽州需要七日,如灯趁着这个时间专心熟悉从秘境中得到的神通,沈七无趣,干脆出门自己去玩,他现在可以离开如灯十米左右,飞舟不算很大,至少可以让他在甲板上走动。
僧人身份限制,如灯租赁的这座飞舟只属于中等型号,所以上面散修和小门派弟子居多,穿着正道十门校服的修者极少,当然不排除有人不愿暴露身份换了常服。
此时正值午后,吃过午饭,甲板上陆续有不少人出来散步消食。
沈七隐身在甲板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修者,有的施了屏蔽术,听不见讲什么,有的则无所顾忌,大大咧咧说着趣事见闻。
绕了一圈,基本上将该观察的都观察了一遍,便准备回去,刚转身,忽然听到一个名字。
“庄善兄!是庄善兄?!”
沈七停住脚步回头,看到一个绿衫青年正兴冲冲朝一个紫衫青年招手,绿衫青年一脸惊喜,而紫衫青年表情有些茫然。
沈七目光立刻锁定在了紫衫青年身上,颜值八分,身材七分,气质清正,目光清明,一看就是那种善良单纯的好人,并且是极正直的那种,脑门上就差写四个大字:名门正道。
他挑了挑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桑云烟的那位新秀恋人恰好就叫庄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堂堂大宗一峰首座的儿子,居然会隐藏身份乘坐这种小飞舟,沈七脑中瞬间划过各种揣测。
绿衫青年很兴奋,几步走到庄善面前:“两月前离仙洞,承蒙庄兄施以援手,我和师兄才侥幸活了下来,庄兄当日走的匆忙,我和师兄还未来得及谢你,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重逢,实在是缘分,我这便叫师兄来。”
庄善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等同为正道,理应相互扶持,何况我只是顺势而为,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绿衫青年却十分热情,说什么也要庄善在这里等待片刻,叫师兄一起来道谢,庄善好说歹说,才阻止了绿衫青年的感恩戴德,找了个借口快速离开。
沈七摸了摸下巴,换了个方向跟了上去。
庄善担心绿衫青年纠缠,走的匆忙,一拐弯,撞到了显出身形的沈七身上。
“抱歉。”他立刻歉疚施礼,抬头看到沈七,愣了愣。
沈七并不打算暴露自己真灵的身份,学着那些修者变化了衣衫装扮,温和道:“无妨,是我走的匆忙。”
庄善怔怔盯着他,直到沈七开口才回过神来,神色赧然:“兄台容姿脱俗,在下一时入神,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抱歉。”
沈七脸上是如灯惯有的面对外人的温和表情,连一身气质都学像了两分,语气带笑:“得兄台如此夸赞,在下又岂能斤斤计较。”
庄善面色微窘:“在下并非刻意奉承……”
“玩笑玩笑,兄台莫要计较。”沈七摆摆手,而后施礼自我介绍,“在下沈七,不过一介散修。”
庄善松了口气,笑道:“在下庄善,凌霄宗弟子。”
沈七面露羡慕,语气变得恭敬:“原来是凌霄宗的前辈,还请前辈莫要计较在下方才失礼。”
庄善连忙道:“不会不会,我不过是凌霄宗最普通弟子,沈兄不必如此。”他似对沈七很有好感,直接道,“在下虚长几岁,若不介意,你我可兄弟相称,我见沈弟如见多年老友,分外欣喜,还望沈弟莫要拒绝。”
沈七脸上先是惊讶,而后转为欢喜,笑着朝庄善行礼:“小弟见过庄兄。”
沈七辗转经历这么多世界,若真心想要跟一个人拉近关系,对他而言,是极其简单的一件事,不过短短七天,他就跟庄善做到真正称兄道弟,庄善几乎要将他因为知己,好在庄善是笔直笔直的纯直男,只是拿他当好兄弟好知己,没有想歪。
而沈七也终于从他嘴里套出了话来,庄善和桑云烟于三年前相识,彼此已经互有好感,他这次去幽州,正是去见桑云烟。
当然这是沈七结合大纲总结出来的,庄善只是跟他透露了有喜欢的人,并没有说是谁。
沈七心里有了数便没有再多问,到了最后一日,飞舟快要落地,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去找庄善,而是等庄善找了过来。
敲门声响起:“沈弟,是我。”
如灯正在读经,闻言拧起了眉,看向趴在榻上百无聊赖的沈七,倒没有恼,而是带着一丝不悦,被隐瞒的不悦。
沈七慢吞吞爬起来,下地的瞬间,身上衣衫变幻,变成了寻常修士打扮,他理了理衣袖,表情神秘,轻声说:“主人勿急,我此举自有我的用意,主人只要记着,我所做都是为你好就是。”
如灯抬了抬眉,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