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阮黛愣了, 不明白老人的意思, “我们班只有一个严深川,您怎么会这么问?”
“那就奇了怪哩。”老人百思不得其解,“昨天那个小伙子说自己叫严深川,他走后没多久, 又来了个小伙子也叫严深川, 到底咋回事啊?”
阮黛慢慢反应过来,“刚刚在这里的男生毫无疑问是严深川, 您说的小伙子是谁?我怎么没见到。”
“你那时候还发着烧,没有醒来。”老人道, “还是他把你送过来的, 忙前忙后照顾你, 又是喂药又是换毛巾的,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阮黛听他这么说, 隐约有些印象,昨晚好像是有人这样照顾她,哄她吃药, 摸她额头,掌心温暖,让她一度梦到了爸爸。
因为小时候生病发烧时, 都是爸爸照顾她。
她还以为是严深川, 结果不是吗?
“是谁?”阮黛看着老人, 白皙的手指不由自主攥紧被子,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但不敢确定,“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说他叫严深川。”老人摇头,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他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衣服裤子都是黑的, 还戴着帽子。”
“……”
阮黛怔怔,没再继续问下去,到这里那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有些不敢相信。
没给她过多思考的时间,何老师和严深川已经回来了,要她准备起床,一起回去。
阮黛回神,乖乖应了声,从床上爬起来,简单地在医院洗漱后,下楼和他们去吃早饭,然后回旅店收拾东西。
何老师说的果然没错,除了周曜,其他学生都在,看到她回来了,都围过来关心她的身体,叽叽喳喳。
阮黛微笑摆手,表示自己真的已经好了,不用担心。
何老师摸了摸她的脑袋,严肃告诫:“身体不舒服就要说,考试考不了没事,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嗯。”阮黛点头,迟疑地张了张口,想问他知不知道是谁送她到医院的,但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
确认了又怎样呢。
周曜毋庸置疑是在躲她,说不定他帮她只是同情心作祟举手之劳,故意说自己是严深川,是因为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吧。
他现在一定很讨厌她吧。
被那样的方式拒绝,因爱生恨也不是没有可能。
阮黛心想。
他既然不想被她知道,那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他们一行人依旧坐大巴回去。
阮黛和严深川坐在一起。
从医院出来后,严深川就一直沉默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像是有心事。
“你心情不好吗?”阮黛偏头看他,主动关心道,“难道是考试没考好?”
说起来她都没问他考得怎么样。
“不是。”严深川开口,声音闷闷的。
阮黛:“那是为什么?”
“我只是在后悔,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你不舒服。”严深川脸上罕见露出懊恼的表情,眉头皱着,“而且你出事时我也不在你身边。”
“这不怪你。”阮黛连忙摆手,“你不需要为这个自责,真的。”
严深川没有开口,表情依旧很冷,昨天他赶到医院的时候,阮黛安然躺在病床上,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何老师在旁边照顾她,起初他还以为是老师送她来的医院,然而老师却问他是不是一直照顾着阮黛,连电话都不接。
然后他就明白了,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他肯定是周曜所为。
那一刻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
当阮黛问起是不是他照顾了她一晚上时,他停顿了几秒没回答,就是这几秒,让他第一次知道了心虚是什么感觉。
他应该告诉她的。
严深川垂眼想到。
可即使到了现在,他都无法说出口。
阮黛看到他又不说话了,有些心累地在心里叹气,严深川哪都好,就是真真真的太闷了,她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问了也不说,急死人了。
他们果然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