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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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崔生出四季歌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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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唯看着郑与斌,颇觉玩味。

他总能快自己一步,可是大多时候又显得不那么机灵,不,甚至是蠢。

这位师兄身后也许站着什么人,但是看不大清楚,正邪难辨。

亦曾猜测郑与斌是否就是傅梨湘,因年纪、任职时间都对得上,可每每觉得差点意思。

不,是气味。

这个男人身上没有傅梨湘的气味。

为了解开岑珠被杀之谜,他曾在图书馆收到已毕业远去的傅梨湘的第一封讯息。

那种属于傅梨湘的气味,曾在信纸上嗅过。

蓬勃的,而又内敛的气息。

郑与斌为人大开大放,并无书信中的思维清晰。

岑珠之死是傅梨湘永远无法痊愈的隐痛,他曾被送到心理医生处强制接受两年的创伤恢复治疗,郑与斌眉眼有戾气,却没有那块不能言说的柔婉伤口。

而且郑与斌背部有一只黑鹰纹身,训练完毕洗澡时曾扫到过,宋唯不喜欢有纹身的人。

他虽然可能永远找不到真正的傅梨湘,但是是不是假的,一眼便知。

犯人是要用唯物主义辩证观去看,但是寻傅梨湘不用,他是他的主观判断。

***********

崔国生今年三十三岁,靠收废品家电为生。

风餐露宿,面容沧桑,更像四十余岁的年纪。

单亲,母早亡,家中亲戚只有外祖父还在世。

无妻无子,独居。

其母系早逝的肺结核幼师,白敏敏。

他是白敏敏的私生子,不能言说的私生子。

白敏敏去世后,大家才穿出来。

宋唯依照那日拜访的老教师所言,顺藤摸瓜锁定了去世的白敏敏,和她唯一的儿子崔国生,但是郑与斌可从没有一拍脑瓜,拜访幼师。

所以郑与斌何以找到崔宅?

郑与斌对崔国生的第一句话,说出了一个仿似合理的答案:“有证人向我告,说三年前曾看到你在听泉温泉酒店的建筑工地鬼鬼祟祟。现在我有权合理怀疑你毁尸埋尸,而封禁你的住所,对你进行全面搜查。”

宋唯忍不住笑了,因为滑稽。

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证人存在,为什么早不出现?

也或许是有的,但是郑与斌错了。

郑与斌背后一定站着什么人,教他说了什么话,只是,他转述的时候又自以为是地加入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反而弄巧成拙,说错了。

地下赌场的经理派人告诉郑与斌的话,是这样说的——有人看见一个名叫崔国生的拾荒人出现在听泉温泉酒店的建筑工地。

这句话中,可没有“三年前”三字。

和诸警对峙在门外的崔国生抬起了头。

这个男人眉毛格外浓黑,眼睛格外细小,身材瘦小,眉眼中带着琢磨不透的东西。

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宋唯攥紧了手。

风仿佛在哗哗作响,也或者是悬在房梁上的他每天要细细看许多遍的画像在响。

狠狠地敲着他的心脏。

郑与斌和手下的两个警察莽然无知地就要挥手往室内闯,却被男人拦住。

男人手中还掂着菜刀,仿佛门铃响之前还在切菜,姿势随意而自然,但是宋唯看着他的那双粗糙的手,手上的青筋微微泛着,就证明他重重地握着刀,并非表面伪装,而是使了全力在防御。

刀上还沾着猪肉的碎屑,也或者别的什么肉,一点隐隐的红色映着寒刃,郑与斌不知道自己的高高在上和轻蔑可能会带来什么,宋唯上前了一步,牢牢地拽住了郑与斌。

郑与斌诧异地转身,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此处看到宋唯,但是下一秒,这种错愕已然变成了嫉妒。

他知道,宋唯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一定是握住了什么确凿的东西,而他,只是虚张声势,任人驱使的一个傀儡、木偶。

郑与斌一贯嫉妒宋唯,嫉妒那种会被人轻易看出的叫做天赋的东西。

他下意识审视着少年:“我不记得给你下过命令,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宋唯拦住郑与斌,却很自然地掏出一个记事本,吆喝着对崔国生开口:“说!今年8月18日、8月28日、10月28日夜晚,你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人证、物证能够自证?”

可却未等他答,随即指着男人,骂骂咧咧:“逑人,怎么这么不长眼,有客来了,也不请进去,没看见我们郑队在门口站了半天,喝西北风问着你话!”

崔国生被突然出来的白皙少年推得一晃,他个子本就不高,瞧起来也有些瘦弱,因此宋唯一推,他几乎站不稳。

但是崔国生却似乎瞬间反应过来了,稳稳扶住狭窄的门框,颇为热切地开口:“几位警官,快进快进,招待不周。有什么屋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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