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好友的信中卫若怀更想问, 他父亲抽风呢还是抽风呢?算着时间母亲该发现镯子少一个,非但没责问,还让他找三钮要食谱?
如此不同寻常,卫若怀只得小心翼翼旁敲侧击。而给他父亲的回信卫若怀也很谨慎,只写栗子糕、糖炒栗子和板栗烧鸡三种吃法,送四箱栗子托驿站的差役送往京城。
卫炳文收到栗子,立刻把其中三箱送到御膳房、太子东宫和大皇子府中。
这个时候卫若怀也收到好友的信, 京中多出一座酒楼, 酒楼上下三层,自开业那日起, 每天人满为患,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可怕的是酒楼背后的主人居然是实心眼的大皇子,既卫若怀的姑父。
卫若怀很了解他, 大皇子若有那份能耐, 皇后三十多岁了也不会想着再生一个,皇帝也不会对大皇子放养。所以,酒楼真正的主人只有一个——太子。
翌日,卫若怀到三钮家中, 直言:“有个亲戚在我家吃过饭就打算在京城开家酒楼,他想向你讨几个特别的食谱。”说到这里, 卫若怀很不好意思的抿抿嘴, “不会白要你的食谱。”
“你家亲戚?”杜三钮很诧异,不禁眨了眨眼睛,“哪位大人?”
卫若怀笑了笑,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姑父。”
“姑父?”杜三钮跟着重复一句,意识到对方是谁,猛地睁大眼,“皇,皇子?”见他点头,又是一惊,“他开酒楼?!”说出口忙往四周看了看,见周围没人,“大皇子很穷?他不是太子的哥哥吗?”
“皇子俸禄挺多,但是只够维持日常开支。”卫若怀道:“我们家在京城也有很多土地和几间铺面,不过我家是把铺面租出去,靠收租。不然凭我父亲那点俸禄,果酒他也喝不起。”
“原来如此。”杜三钮恍然大悟,“那我明天给你成么?”
“不急。”卫若怀道:“之前给我父亲的食谱足够酒楼里卖到年底。”
今天是十月二十五,蔬菜瓜果早已下市,京城已下过一场小雪,没什么蔬菜可吃,卫若怀怕三钮为难,故意这样讲。
杜三钮一心想和卫家交好,因和卫家关系密切,不但她家,就连在县里的两个姐夫都受益。起码卫老好生生活着的时候,县令乃至知府都不会故意找两个姐夫麻烦,更甭说县里的地皮无赖了。
当天晚上,三钮就做了山药饼和山药糕送到卫家。
卫若怀吃到之后不再像之前那样叫钱娘子跟她学,而是亲自问三钮如何做这两种糕点,做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糕点和什么食物相克等等。
杜三钮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时节京城可以吃的蔬菜瓜果不多,莲藕、花生、白菜、萝卜、荸荠、山药这几样而已,莲藕和花生的吃法,杜三钮早已做过好多种,如今她只能把主意打到刚刚收上来的荸荠和山药上面。
短短五天,杜三钮用荸荠和山药分别做出十来种吃食。然而她却不知,卫若怀越过他父亲,直接写信给大皇子,信中提到这些吃食是杜三钮和段家酒肆的厨子一起研究出来的。
大皇子收到信后,立马去找太子。太子早已猜到卫家送来的食谱不是出自卫家厨师,毕竟卫炳文兄弟俩吃胖是在卫老回到老家之后。可食谱的原主人是个小丫头,太子没料到。
“小弟,我们把那个杜三钮召来京城?”大皇子想到就说。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古怪,“别想。父皇若是知道孤为了口腹之欲拆人家庭,父皇会对孤很失望。”
大皇子心中一紧,忙说:“不能让父皇失望,这话当我没讲过。”
“嗯,我也没听见。”太子此话一出,大皇子使劲点点头,可一听太子吩咐东宫大总管,“酒楼每四天推出一样新菜。”
大皇子的脑袋僵住,“为什么?”
“细水长流。”太子道:“大哥,酒楼的事你别管,我会安排好。”
大皇子实心眼但是不傻,他家小弟才十六岁,每天不但得跟在父皇身边学习,还得应付那群没事也能蹦跶几下的兄弟,自然不想他还分心管酒楼的事,便大包大揽道:“你别管才对,酒楼交给我。”
“行啊,有不懂的地方问我。”等他出去,太子照样吩咐下去,小事由着大皇子,大事必须先来禀告他。
自从七年前七皇子被立为太子,皇帝怕把大皇子的心养大,明知他对庶务不敢兴趣,还把人往卫炳文身边塞。卫炳文希望妹夫出息点,便逮着机会教他如何处理事情。
大皇子逍遥自在二十多年,哪是卫炳文一朝一夕能教好的。偏偏卫炳文在正事上极为较真,一个问题反复强调数十次也不嫌烦,生生逼得大皇子一状告到皇帝跟前,说卫炳文故意刁难他。
皇帝装作什么为难的样子,说:“那怎么办,你都成家了,总得立业。要不你每天学一点,慢慢来,朕告诉卫爱卿,不准为难你。”
“这个好。”大皇子根本不喜欢处理伤脑子的事。得了他皇帝老爹这番话,七年过去,吏部的事他只懂个皮毛。
卫炳文若是还不知道皇帝故意为之,那真是个棒槌。
太子手下的人一部分来来自皇后,一部分来自太皇太后,很清楚如今的大皇子对主子没有一点威胁,而大皇子又是皇后的亲儿子,酒楼里管事的人见着大皇子当真把他成主子尊敬,遇到点小事就向他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