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莹也感慨道:“在敌后无论是武器、弹药、药品、兵员都很难得到补充,尤其是平原地区,缺乏山岭的掩护,往往袭击日军之后就要面对日军的合围进剿,即便是能够成功脱离敌军,往往付出的代价都是十分巨大的,尤其一些在敌后负伤的战士,一大半都死于缺医少药,如果寄放在老乡家中被日伪军搜获的话,不但伤员会被浇上汽油活活烧死,就连收留伤员的老乡全家甚至整个村子都要遭到日军的屠杀xing报复”。
吴秋生的话让高飞感触很深,八路军、新四军进入敌后开创根据地后,日军面对其后方基地和运输线受到威胁,长期以其在关内的约半数兵力对根据地进行治安战,并以其特有的毒辣狡猾实行了铁壁合围,捕捉奔袭,纵横扫荡,反转电击,辗转抉剔等战术,还以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摧毁根据地军民的生存条件,日军的大围剿可不同于国共两军交战,完全是一种灭绝人性的姿态,建立在敌后的解放区只能不惜一切代价通过粉碎一次次扫荡才得以坚持下来,历史上侵华日军支那派遣军总司令官冈村宁次晚年在回忆录中对八路军的评价便是作战勇敢,内部团结,只是武器装备太差,事实证明,国军在正面战场是一寸山河一寸血,而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只有抗击方能壮大,光坐等又岂能变壮大?但是没有正面战场的有效牵制,让日军完全腾出兵力进行大规模的进剿,任何的游击战也无法展开,东北义勇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在鼎盛时期三十余万的东北义勇军装备要远远好于八路军,有热河、山海关方面的武器弹药的支援,又是本地武装,又当地老百姓的支持,同仇敌忾,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但是由于缺少正面战场的有效牵制,最终难抵败亡的命运。
可以说在小米加步枪的简陋条件下,八路军、新四军根本没有本钱打大规模正规战,除了历史上的平型关伏击战、娘子关防御战,以及之后的百团大战,八路军很少有这样集中师以上部队作战的经历,而在敌后的人民军队坚持的就是以正确的指导方针是分散的游击战。
比如中共中央提出的在任何困难的时候都绝对不放弃,要求所有的抗日武装,每天一个县一天至少要打死一名日军士兵,积小胜为大胜,按八路军、新四军1938年实际控制的游击区和根据地来看,每月便合计能毙日军九千余人,从而积小胜为大胜,以持久战将日军拖得日夜不宁和疲惫不堪。
新四军参谋长兼第三支队司令员张云逸所率新四军敌后挺进总队部曾遵照中央军委指示,进入蚌埠、徐州、合肥三点之间作战,周恩来指示新四军所部密切配合李品仙集团军,牵制由南京渡江北上的日军,新四军所部积极配合淮河正面战场的国民党军开展游击战,并且派出多部向敌后挺进。
吴秋生与胡莹感觉高飞这个军统的“特务”说话还是非常中肯的,他们不希望国民党表彰自己,但凡敢于抛头颅洒热血之辈,大多看重的基本都是公正的认可,不奢望青史留名,但求无愧于心,用高飞的话说,就是能够在这场决定民族命运的战争中为国捐躯,为国家和民族多保留一份的元气,为后世的孩子们多争夺一块生存空间,那么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高飞望着吴秋生与胡莹道:“我决心突袭日军的零号兵站,端掉这个大家伙,有兴趣参加吗?”
高飞的话是邀请,实际上也等同于激将法,高飞此刻对自己强袭的兵力感到十分的不足,如果能够有吴秋生与胡莹指挥的新四军敌后挺进第四支游击队的全力配合,只要他们能够吸引住日军的注意力,哪怕一部分注意力,高飞的胜算也就多了一分,毕竟日军的零号兵站是日军华北方面军的要害所在,如果其中存储的武器、弹药、物资被毁的话,日军正在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徐州大战恐怕就要前功尽弃,不要说随后的战略意图部署无法实现,就连当前徐州会战所需的武器、弹药、物资补给都难以满足。
吴秋生显得十分的动心,因为从主力部队下到地方部队,他就根本没打过什么像样的仗,每次都是袭击了十几个鬼子兵,最后被日本人追打了十几天,至少损失三、四十人,基本全部都是得不偿失的战斗,如果碰上日本人有军犬,那么脱离敌人就更是一个问题了,游击队员的身体素质通常都不如日军好,而且又有女兵拖累,最后导致担负断后任务的小分队往往都是全军覆没。
徐娜娜等人的被俘让吴秋生有些割心裂肺的感觉,因为吴秋生知道日军是怎么样对待那些被俘的中国女兵的,所以他一路带着最精锐的二百余人尾随日军而来,但是沿途都没有动手的机会,眼见着日军的运输车队要进军营,没想到却在大门口遭遇了一场空前的伏击,一伙胆大包天之徒将日寇打了个狼狈不堪。
吴秋生深深的吸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了胡莹,胡莹也咬着嘴唇望着高飞面前的地图,说实话胡莹基本看不懂高飞手中的这种日军侦察兵使用的带有经纬度、等高线的军事侦察地图,但是高飞所言十分诱人,在平原地区缺乏群众基础的地方坚持平原游击战原本就十分难以开展,上级介于这种情况已经在考虑将敌后挺进支队合并撤回到有群众基础的山区,利用地形地势与日军进行周旋,以削弱日军火力和机动力方面的绝对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