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入宫, 蓝山雨跟着来到了京城。如今,他已经是孔雀翎楼主,蓝氏一族的新族长,再没有人能阻止他亲近蓝江雪了。
“轻寒, 这是新得来的南海珍珠,你瞧瞧跟东珠有甚区别。”
“轻寒,这是宫主赏的素色鲛绡,你可喜欢?”
“轻寒……”
少主在宫中的每一天, 他都可以进宫来陪着哥哥,只要看着那张清冷的俊颜就异常满足, 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才好。
蓝江雪抚琴的手一顿, 微微蹙眉,“长幼有序,你得唤我兄长。”
“可你一个人在宫里, 都没有人唤你的字,若我不多叫几声, 等你出宫了, 兴许都会忘了自己叫什么。”蓝山雨躺在席上,耍赖道。
“又胡说, ”蓝江雪不理他, 推开蹭到自己膝上的大脑袋,站起身来, “天色不早, 你回去吧。”
“我回哪儿?少主让我不许走远, 要随叫随到。”蓝山雨坐起身来,扯过蓝江雪的衣摆把玩。
雄孔雀都喜欢华丽的衣裳,江雪也不例外,自从成年之后,他就喜欢穿曳地长袍,素色鲛绡绣银色暗纹,漂亮得不得了。就像白孔雀的尾巴,美得让人心醉。
蓝江雪回头看他,清冷的眸子里满是忧虑,“蓝山雨,你……”
“对了,我马上就要及冠,爹让我明年去溪边求偶。”蓝山雨继续把玩那柔软的衣摆,状似不经意地说。
求偶……蓝江雪一怔,想到这只俊美的蓝孔雀在溪水边开屏,引得雌孔雀争相靠近,心尖突然有些酸疼。
“是么,你是该成家了。”蓝江雪将衣摆从他手中抽走,转身欲走。
蓝山雨看着空空的手心,勾唇一笑,单掌拍地,整个人弹起来,窜到蓝江雪身边,一把将人抱起来,“我也这么觉得,不如今晚就跟哥哥成亲。”
“胡闹!”蓝江雪并指成剑,点向蓝山雨的肩窝,却被他轻巧地避开,揽着他在空中翻身,轻盈地落在软榻上。
“江雪……”蓝山雨将人压在软榻上,“你当真愿意让我与雌鸟成亲吗?”
“阴阳相合,天地伦常,你自当……唔……”话没说完,微凉的薄唇就被炙热柔软之物封堵,蓝江雪瞪大了眼睛,一时竟忘了推开他。
“啾?”清脆的凤雏声从门口传来,蓝江雪转头,看到蹲在门槛上的小红鸟,立时屈膝把身上的家伙顶开,“少主!”
因着被丹漪撞破,蓝江雪连着好几日都没有理会蓝山雨。
蓝山雨倒是毫无所觉,照旧每天都来看他。蓝江雪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只好装睡。蓝山雨就坐在软榻旁,轻轻地拨弄他的头发,就像小时候两人互相梳理羽毛一样,亲密无间。等梳理得差不多,便慢慢凑过去,在那淡色薄唇上印下一个轻吻。
“轻寒,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白孔雀是世间最美的孔雀,其他人不懂欣赏,但他懂,他要把这美丽的鸟儿藏起来,只属于他自己。
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纠纠缠缠了许多年,直到十年期满。
彼时,少主已经成为了新任宫主。
但凡入宫做国师的孔雀,都会受到蓝氏一族的敬重,在他回归之时,全族都会前来相迎。如今,归云宫里所有的蓝氏族人都站在朝凤殿前的广场上,等着蓝江雪。
“也不知道蓝江雪变样了没有,小时候软绵绵的就知道哭。”年轻一辈的凑在一起小声讨论,自从那次在雏鸟园打架之后,蓝江雪就再没去过雏鸟园,也不与他们一道读书,甚少能够碰面。
雄孔雀们看不起那不祥的白子,雌孔雀们却都在好奇。
“你说,白子是不是长得很丑啊?”
“肯定了,没有艳丽的羽毛,变成人形定然也是丑的。”
蓝栩跟族老们站在一起,忧心忡忡。自家儿子现在是管不了了,只能寄希望于蓝江雪知情识趣。做过国师的孔雀,回来是要做族老的,蓝栩已经跟其他族老商议,准备让蓝江雪去东南守禁地。虽然相对于蓝江雪的才华来说,有些屈才,但有族老们压制,加上自己养父的身份,他定然会听从的。
伴随着长长的雁鸣声,一顶雪色软轿踏空而来,稳稳地落在栖台之上,而后脚下不停,直接抬到了朝凤殿前。
看到站在轿子旁的蓝山雨,蓝栩就气不打一处来,“山雨,你堂堂孔雀翎楼主,怎可亲自去接人?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