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睡前,浣浣端着汤药来到床旁,“姑娘,该喝药了。”
上官玥赶紧躺下,盖上被子,双眼紧闭,“玥宝儿睡着了,浣浣。”
浣浣无奈,却又不得不哄着她喝药,明明她才是年纪比较小的那一个,这些日子愣是觉得自己稳重了不少。
“姑娘,喝了药再睡吧,蓝先生今日说的话姑娘可还记得,蓝先生说啦,若是姑娘不好好喝药。过两日他再来,就要给姑娘多扎几针。姑娘想想,扎针多疼啊,药虽是苦的,可是还有蜜饯可以吃。”
“你快起来看看,这是公主特意叫人去桃酥斋特意买的八宝盒,里头可有八种不同的糕果呢。”
上官玥眼睛动了动,浣浣再加把劲儿,将八宝盒打开放到枕边,“这可不能放太久,放太久味道就不好了。姑娘睡着吃不着,那奴婢一个人吃了。”
她拿了一块桃仁脆米糕放入嘴里,嚼的脆响香甜,“可真好吃。”
上官玥躺不住了,没有孩子不爱吃零嘴的,更别提旁边还有一个人吃的正香,她不装睡了,“玥宝儿也要吃。”
浣浣赶紧将药端来,“姑娘喝了,奴婢就给你。”
上官玥抵不过八宝盒的诱惑,挣扎了片刻便妥协,“好吧。”皱着眉头将一碗汤药给喝了下去,可真是苦呀。
浣浣忙将蜜饯喂给她。
二人坐在床上,你一块我一块的分着糕果。不过一小会儿,满满的一盒子就消下去一半。浣浣赶紧住了口,不顾上官玥的反对,将八宝盒收走,“可不能再吃了,再吃要坏牙了。”
“浣浣。”上官玥拉住了浣浣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八宝盒,她还没有吃到里头的梅花酥呢。
“不能吃啦。”浣浣端来清水叫她漱口,“姑娘快些睡吧,明天姑娘不是还要煮茶吗?”
大约是糕果吃多了些,她怎么都睡不着,身旁的浣浣早就扛不住睡意来袭,深深陷入了睡梦之中。
她舔了舔嘴角,浣浣睡着了,她还可以偷偷吃一块桃花酥。她保证,她只吃一块。她悄悄摸摸下了床,走到桌前,打开八宝盒摸出一块梅花酥来,一小口一小口咬着。
忽然桌旁窗户似被风给推开,温柔的月色洒入了房中,上官玥却毫无所觉,只专心的吃着梅花酥。这梅花酥该是糯米粉和面粉用鸡蛋和出来的面皮,里头裹着是葡萄干,咬上去又软又甜,味道极好。
窗外树影轻晃,似微风拂过,发出响动,树影之中有人立于枝头,透过窗户凝望着屋中人,屋中人完全没有察觉。
上官玥尝过了一块梅花酥,恋恋不舍的将盒子给关上放回原处,她终于有了睡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重回床上盖着被子沉沉睡去。树上的人重回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第二日一大早,上官玥没有等来新鲜茶叶,只等来了月华公主。
她极其欢快地跑过去,“姨母。”
月华公主拉住她的手,问过她可用过早膳喝过药,见她都回答了,这才满意点头,让外头侯着的绣娘进屋来给她量身。
她十分不解,却也乖乖照做,等到量完身,月华公主这才将她拉到身旁坐下,“过两日玥儿随姨母入宫可好?”
她并不想带上官玥入宫,上官玥有孝在身不说,如今又病了,应该待在家中好好休养。可是今早,宫中内侍前来传旨,让她带着上官玥入宫面圣。她到底不能忤逆圣意。
“入宫?那是什么地方呀,姨母?”上官玥没明白。
月华公主缓缓替她梳着头发,解释道:“皇宫啊,是咱们大沅皇帝和后妃们住的地方,那儿规矩多,姨母有几句话要叮嘱玥儿,玥儿可得牢牢记住,知道了吗?”
上官玥颇有些紧张,“知道了。”
“宫中人最擅长说谎话,他们说的每句话都是谎言……”
虽然心疼上官玥,月华公主还是叫柳言来她教宫中礼仪,这一二日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做了,只认认真真学着礼仪。
入宫那日,绣娘将入宫的衣裳送过来给上官玥换上,一身浅蓝色素衣,只衣袖裙边用暗线绣了几株青竹,瞧着素净却又不失体面,让人拿不住错处。
浣浣不能入宫去,送她到了宫门就止住了脚,忧心忡忡的盯着马车远去。她虽年纪小,可是皇城根儿底下住着的人家,谁不知道,当今皇上昏庸无道,沉迷炼丹修仙之术,前朝后宫由张贵妃与张右相把持。而严家同张贵妃并不是一路人,月华公主更与张贵妃多年来都不对付。也不知今日皇上召见,所为何事。
上官玥不知道其中暗藏汹涌,她牢记着下马车前姨母对她的叮嘱,眼睛只看着眼前的路,旁的一概都不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一处宫殿前,月华公主停下,她便跟着停下。
有一道细尖儿的声音传来,“奴才见过月华公主,哟,想必这位就是上官姑娘了?”
月华公主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刘公公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