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你和时间藏起来

北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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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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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你想过生日, 我就把时间调快一点。

这句话像精灵之手,彻底点亮了她的世界。

去年除夕夜时,季清和对她说过一句“你可以对我许愿, 每年的这一天都有效”, 那时沈千盏还没和季清和在一起。

她强装镇定的表面下, 藏着一片深海,被他轻易一句掀起了巨海。

然后是今天。

入夏后的无锡热得像蒸笼,她每天困在蒸笼里, 像浑身冒着热气的夹心包子。这场雨来得突然又寂静,却顷刻间占据了整片大地,下到了她的心里去。

沈千盏自认为, 她也算情场老油条了。

这些年不怀好意想借她上位或打着讨好她拿下资源的鲜肉、腊肉和鲜花饼不计其数,有高调追求的,也有暗送秋波的, 撩人的手段从献殷情到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没一个能真的撩动她。

全是流于表面,不堪一击的面上功夫。

她通常看了上幕就能对出下幕, 兴致好时, 还能逢场作戏。兴致不佳时, 见招拆招,半点面子都不留。

以至于, 她与简芯、萧盛等同一批制片人的口碑中, 独独她有“不好伺候”的□□。

反而是季清和这样的, 社会身份和地位与娱乐圈像划了道楚河汉界的男人。却能轻而易举的, 将她的心弦拨得如上九重天, 飘飘欲然。

他和沈千盏所处的浮躁快消的圈子完全无关, 既不用学习如何讨好维系身边的社会关系, 也不用去应酬交际,提升情商与处事能力。

偏偏他就能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说着各种市井骚话,这就像大牌奢侈品改造的蛇皮旅装袋,有种跃然于最尖端时尚的世故地气。

“我以前觉得我要是谈恋爱了,一定很折腾人。”她浑身的倒刺尽敛,整个人柔软得一塌糊涂:“结果没想到,我这么好哄。”

好哄到他一句话,她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雨渐渐下大,落在栈道的木板上有滴答滴答的敲打声。

远处长滩上的灯光东倒西歪,想来应该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庆典的节奏,仓促地结束了狂欢,准备撤离。

季清和牵着她往回走:“这个‘以前’是多久以前?十八岁还是三岁?”

两人离湖畔的露天停车场不远,避在树荫下,并未淋湿多少。

隔着一段距离,能清晰地听到河滩上剧务老师嘶吼着先搬离道具的声音。远处兵荒马乱,他俩站在树下,像与此景此地无关一般,不受任何纷扰。

“二十二岁吧。”沈千盏说:“对恋爱还很是憧憬的年纪。”

也是喜欢了就可以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时期。

季清和握着她的掌心把玩着:“还有呢?”

“那会觉得,他穿白衬衫一定很好看,清清爽爽的,像夏天海边的少年。不过后来剧组去海边取景,待了一个月吧,组里男女老少都晒得乌漆嘛黑,跟非洲逃难过来的以后,我对‘夏天海边的少年’就彻底没想法了。”说到这,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实和梦想的差距太骨感了,经不起实践。”

季清和听得发笑。

他想象着二十多岁还是少女的沈千盏在看到梦想中“夏天海边少年”后深受视觉冲击与现实打击时会流露出的表情,忍不住握拳抵了抵唇,压了压笑意:“现在呢?”

“没想过。”沈千盏坦诚道:“顶多夜深人静的时候,可惜可惜那些送到嘴边我都没接受的艳福。年纪大了,看男人的眼光,就一个标准。”她微顿,笑容狡黠:“想不想睡。”

沈千盏举例:“比如看见苏暂,毫无胃口毫无兴趣。但看见周延,就恨不得把他的衣服撕几道口子,这也露点那也露点,好大饱……”艳福。

她话没说完,手被重重一捏。

沈千盏吃痛,嘶了声。

她这才发觉身侧那道沉默的目光有多危险,跟被扔入冰河世纪般,周身温度直降,眼看着就快要结冰时,她摸了摸后颈,忙撕掉最外层的得意忘形,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挽救:“我就开个玩笑,过过嘴瘾。我除了你的,也没撕过别人的啊……”

季清和对她声名在外的“风流”早有耳闻,此刻也懒得多费口舌:“不急,今晚回去就让你撕个痛快。”

沈千盏:“……”那倒也不必。

——

眼见着这场雨越下越连绵,云层中隐有雷声电光频闪。

两人不好再躲在树下,从栈道处的绿化道旁进了停车场。

乔昕正到处找沈千盏,碍着上空开始打雷了又不敢拨电话,正撑了伞准备出去找,转身见沈千盏和季清和一前一后地回来了,忙小跑上前,给两位撑伞。

她边遮着沈千盏,边隔着嘈杂的雨声大声道:“邵导和傅老师他们先回酒店了,苏暂让我找到你们,先把你和季老师送回去。他留在这,和剧务场工一起把东西装车了一起回去。”

沈千盏看着眼前忙乱成一团的停车场,问:“监视屏设备没淋坏吧?”

“没有。”乔欣答:“今天收工后,拍摄设备全部收起来了,就摄影老师拿了两台手持的外拍。”

沈千盏看大家收拾的全是烧烤架和一些剧组道具后,也放下心来:“那先回吧。”

——

回到酒店,沈千盏先洗了一个澡。

今晚沾了邵愁歇的光,剧组上下全部放假,她也跟着清闲清闲。

等吹干头发,沈千盏在睡衣外套了件长外衫,再拿上手机和房卡,去季清和的房间串门。

暗度陈仓的次数多了,也没所谓的矜持不矜持了。

两人刚确定恋爱关系的那段时间,彼此还没适应对方的工作节奏和生活作息,通常都是季清和主动,或微信或电话先确认她房间里没人,这才半夜偷渡。

后来,季清和公事渐渐多了,经常忙到半夜。沈千盏借口送了几次夜宵后,顺理成章地配上了他房间的房卡,自由出入。

慢慢的,两人便养成了一个习惯——谁先忙完就谁先去对方的房间。

通常,只要沈千盏避开走廊的“活动高峰期”后,便畅通无阻。等到了季清和的房门外,直接刷卡进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无缝,娴熟得跟上辈子就在偷情一般,简直不能更熟练。

不料,今天有些出师不利。

意外发生在沈千盏刚刷开房门准备进屋时,屋内听见动静来开门的傅徯恰好与沈千盏迎面撞了个正着。

除傅徯以外,房间里坐坐站站的,还有数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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