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秋宁离开后,墨钦每日沉浸在对他的回忆中,越想越觉得自己辜负了媚儿的深情。他想挽回,想和媚儿重新开始,但他从没想过媚儿会爱上别人。
秋宁回到他身边,用行动告诉他,秋宁与步随云两情相悦、情根深种。不管他做什么,他已被排除在秋宁心门之外,那原该属于他的地方早被人取代。
墨钦能想到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离间秋宁与玄氏、步随云的关系。步随云在阵前表现得太理智,理智得令墨钦怀疑他真的能轻易放弃秋宁么?
因为那一点奇怪的直觉,因为满腔想抢回媚儿的执念,墨钦每晚忍住心疼给秋宁服药。听他意乱情迷之时呼唤别人的名字,想象他和别人如何亲密缱绻,嫉妒愤怒悔恨一寸寸啃噬着自己的心。如今,步随云终于落在自己手里,他似乎也相信秋宁移情别恋,可为何自己并没有一点胜利的快、感,和成功的庆幸?
看秋宁的样子,墨钦只觉得自己玩弄这些手段,甚至间接为他发动这场战争,傻到极点!还有比自己更傻的人吗?
墨钦大步走到睡榻前,一把揪住秋宁的头发,强迫他面对自己。
秋宁的紫眸没有一点光彩,像被抽了魂一般呆愣地望着前方。
墨钦的表情几乎狰狞,“心疼了?”他带着嘲讽问道,“步随云骗了朕几万两黄金,折损了朕上万人马,实在可恶!朕现在可以报仇了,反正有的是时间,把那些酷刑一一试一遍,你说他能挨多少?”
秋宁蓦地转动眼珠凶狠地盯住他,恨不得要把他吃掉似的。
墨钦嚣张地笑起来,“你能怎么样?救他么?玄氏不信你,你的族人也不会为了一个叛徒出手!还是你又要以死相逼?你若真敢寻死,朕就一刀一刀剐了他喂狗!”
秋宁与他对峙一息,慢慢地垂下头,神色绝望到极点,他哑着声音道:“求求你……”
墨钦凑到他面前,晃了晃头道:“你说什么?”
秋宁的声音大了一点:“求求你,别伤害他!求求你!”
墨钦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瞬,旋即大笑起来。他放开秋宁,笑得东倒西歪,几乎要在地上打滚了。
“哈哈,媚儿,你还是真是天真……哈哈……”
秋宁悲愤地瞪着他,大声道:“他在你手里,你留着他威胁玄氏有什么不好?我只求你别伤害他!”
墨钦终于止住笑,恢复那种狠戾冷酷的表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做梦!”
看似虚弱的秋宁忽然一跃而起,身形快如闪电,欺身上前,未等墨钦有所反应,他已抽出墨钦握在手里的宝剑。
墨钦骇得立即做出防卫姿势。
冷光映照出紫眸中决绝的光芒,在墨钦眼前一闪而过。铿锵声响,桌案轰然垮塌。
秋宁左手血流如注,桌案断裂的地缝上,赫然躺着一截断指!
墨钦大吼道:“你疯了?”
秋宁直挺挺地站着,脸色苍白如死,左手抖得厉害,鲜血淋淋滴了一圈。他用剑指向墨钦,冷冷开口道:“你伤他左手,我就伤我左手。你伤他右腿,我就伤我右腿。你要是剐了他,我就剐了自己。横竖他受什么苦,我都陪着!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一字字掷地有声,有如金石相击。
墨钦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咬牙骂道:“你这个疯子!”
秋宁惨淡一笑,“彼此彼此。”
墨钦实在害怕秋宁这种自残手段,最终允了不伤害步随云,还同意秋宁在不揭破谎言的情况下见他一面。
步随云被关在哨所的一间废屋里,周围有重兵把守。
秋宁带了食物和水,推门而入。步随云不但被铁链锁了手脚,还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只露了头在笼子外面,满身血迹污物,蓬头垢面,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