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皇帝携众嫔妃赏花取乐。前段时间风波不断,后宫里闹得轰轰烈烈,众嫔妃人人自危。自送走了那位狐媚子似的“媚公公”后,后宫终于平静下来。
嫔妃们已多日未见龙颜,自然是打扮得千娇百媚,希望能皇帝青睐,多分一些圣宠。
辰妃一身鹅黄织金曲裾,明艳俏丽。而昭妃只着藕色襦裙,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更显朴素。不过,她明显突出的肚子,却是众人望尘莫及的,难怪她能笑得淡定。
皇帝身着牙色常服,懒洋洋地靠在一侧椅背上,看众嫔妃行酒令。
“听说玄卿已出关?”他忽然问左侧的辰妃道。
“照时辰算,应是这一、两日便出关。”
“希望他能给朕带来好消息。”皇帝在说这句话时,有点咬牙的感觉。
辰妃微笑道:“家兄定会竭尽所能,以报圣恩。”
墨钦侧过头,握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道:“朕知道玄氏和爱妃的忠心,不会亏待你们。”
辰妃的手被捏得发疼,那钉在脸上的阴冷目光也让人不寒而栗。
辰妃保持着完美的微笑道:“多谢皇上。”
这时,一旁的昭妃忽然插话道:“妾看姐姐这些天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多谢妹妹关心,不过是有些犯懒,许是换季的关系。”
“姐姐成日操劳后宫之事,定要当心身体。妾身边的金姑姑最擅调养妇人身体,不如让她给姐姐看看。”
辰妃双目警觉似的眯了眯,正待拒绝,墨钦已开口:“就让她给爱妃看看。
辰妃无奈,只得勉强应下。
酒宴进行到一半,墨钦先走了,丢下一干失望的嫔妃暗自叹息。
他乘坐步撵来到妙音阁。原先住这里的内侍全搬走了,不大的庭院显得空旷,院里开始长野草、结蛛网,一应器具仍在,只是蒙了厚厚的灰尘。
墨钦转了一圈,吩咐常贵道:“锁起来。”
他看着内侍用铜锁把门锁好,又道:“钥匙给朕。”
常贵见他将钥匙贴身收藏时,忍不住暗自唏嘘了一把。皇上就爱跟自己较劲儿,老是在消失的人身上留情,忠勇侯是这般,秋媚音也是这般。
……
秋宁依稀感到有人在给自己扎针,渐渐地开始有知觉,能听见声音。
“玖兰,他还有救吗?”
“换了别的郎中是肯定没救了,好在他之前服用过很多神龙谷灵药,又遇到了我,自然是能救的。”
“他是否能正常行动吗?”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像他这般经脉没长好的,便是要挑断重接,如今倒省得麻烦。不过你须得为他打通经脉,这七七四十九天一天也不能耽搁。武功嘛,却是完全废了。”
“我省得。玖兰大恩,无以回报,今后任玖兰差遣,绝不反悔。”
“这些话里也不用说,你只要记得你答应过的事就成。”
“那是自然。”
那声音好熟悉,似乎是他……另一个人又是谁?
以后每日有人为秋宁行针、灌注真气,几天后又开始喂他喝药。渐渐的,他除了不能视不能言,其他感觉均慢慢恢复,便便发现自己常常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有时还能听见轻轻哼唱的小调:
“大风起兮,云飞扬。天无垠兮,地无疆。野草飞蓬兮,飘四方……
芳草远兮,溯流上。蘅芙清兮,幽谷探。携君路漫漫兮,不离殇。”
这苍凉的歌声奇异地偎贴着秋宁的心。
没有苦难,没有仇恨,没有阴谋,甚至没有记忆。像羽毛般轻盈地飞翔。
又一日,真气疗伤完毕,秋宁听见有人在马车外喊:“王爷,已到定坤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