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女传奇

绿衣心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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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引蛇出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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傩女见她催得急,就说:“在很早很早以前,天下突然涨齐天大水,房屋、庄稼,千千万万的人畜都被洪水冲走了,只有兄妹俩人爬上一座很高很高的昆仑山上,才没死。眼见人类是和尚吃狗肉——就要了道。妹妹说,为了繁衍子孙后代,重建人间,两人应结为夫妻。哥哥自然也明白其中利害,但不好意思,说,世上没有兄妹结为夫妻的事呢!

但不结为夫妻,人就绝种了,怎么办呢?最后兄妹二人商量了个办法,拿一对石磨在山头上从两边滚下山去,如果滚到一起,两扇石磨相合,就结为夫妻,如果滚不到一起,就不成亲。

谁知,两扇石磨从山上滚到山下平地时,恰好滚在了一起,合得好好儿的,说明老天爷主张他们成亲,叫做‘天作之合’。兄妹便结成夫妻。

只是哥哥到底不好意思,所以,他的脸总是红红的,而傩娘的脸倒是普通颜色。

三年六个月后,傩娘生下一个肉球。傩公公担心是一个怪物,要砍死。可傩娘不忍,到底是身上掉下来肉,就将他丢进河里,任他自生自灭。

这肉球没漂多远,天上飞来一只老鹰将他叼上半天上,因为被抓破就炸开了,撒得满山满岭都是。这些血肉一落地就变成男男女女,开眼见林的就姓林,见石的就姓石,见马的就姓马……。

后来人们奉傩公和傩婆为人类始祖,是人类救星。”

娜梅朵听后说:“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只是你很没意思。”荷女奇怪道:“我又哪里惹你了?”娜梅朵:“你小名叫傩女,那辈分不知比我们要大多少倍去了。不是坏透了吗?”荷女一听笑了,说:“你真是精灵古怪。可这算什么呢?过寄有什么准呢!寄给山,寄给树,寄给月亮的都有,不过是图个吉祥,难道就成真的了吗?就算按你讲的,也能讲得通,傩公傩娘讲老也很老,讲小也很小,因为我们迟早要死去的,可他们会活下去,活在人们心中,活在我们后面,若按你讲的,那他们反倒成为我们的晚辈了。”娜梅朵被逗笑了,说:“你才精灵古怪呢。”

两人说笑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苏玛河。这是湘黔交界的一条河流,沿河两岸赶闹热的人络绎不绝,像章鱼伸出的两只长脚杆,或者像灯笼射出的两条光线,而这章鱼或灯笼就是跳花沟。

这跳花沟是苏玛河上游的一条主要支流,旱季水消,河床因出头日短,卵石了无纤尘,沙滩也洁净平坦,连接山湾,形成一个由低到高,又宽窄适中的舞台,正是举办闹热的绝佳廊场。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

杨河顺见这里闹热与以前看到过的又不同,就刀梯来讲,是将三十六把刀绑在一根柱头上,自然没有两根柱头稳当,却更有看头。这里没有锥牛,但在山湾中心摆有有猴儿鼓,数目也很多,约有一百面,可以指挥至少五万人前进。那些舞龙队、舞狮队、苗歌队排列整齐,先后进场,井然有序,情形不像做闹热,倒像是阅兵仪式。

一会儿,各队伍到齐。十几个后生将八张烧得通红的犁口,一溜儿排在临时搭起的木台子前,两头用火砖固定。一位老司身着玄色道袍,不畏酷热光着脚板用八步赶蝉轻功快速踏过,叫做过火海。然后健步走上木台子。

台子上供有傩公傩娘木雕,燃着蜡烛高香。一个木盆上还横着一根长两尺四寸,宽九寸的木板。这老司戴上法冠,右手持牛角,手腕上套着法师刀,左手持流巾,随着锣鼓敲响,跳上木盆上的木板,口中念念有词,浑身不断抖动,然后等锣鼓停,高声说:“我是天上太白金星,奉玉皇大帝圣旨来此昭示祸福。如今朝廷放浪头。先是在沟补寨杀我兄弟姐妹,现在又在边区集结人马,大有再进苗山势色。尔等要快当做好准备,快当收好谷子,随时跟苗王一起保卫苗山,赶走官兵。永享太平。谨记,谨记!”老司讲完,吹响牛角,一百面鼓跟着敲起来,震天动地,应山应河。

杨河顺心想:“苗家也在紧锣密鼓备战。但官军已经摆开阵势正准备放火,难道就不允许人家救火点灯吗?”因此,当娜梅朵问:“只见他又跳又喊,也不知说些什么?”他则轻描淡写答:“没什么,不过就是些预示祸福之类。”说完就跟着人流又去看其他爬刀梯和对歌。

中午吃饭时,荷女指着不远处五个人问:“你注意到那几个人没有?吃过饭,你离开我俩。他们若还跟着我时就一定是你要找的人。”杨河顺:“看到了。等会儿我去做他们尾巴,我若不回来。你们就设法甩开他们,看准机会先回去。找不到你们,他们也就回去了,我好顺藤摸瓜。不怕吧?”荷女:“就这样。我自然不怕。就看阿姐怕不怕。”杨河顺笑道:“她嘛,别担心。上前冲杀不行,可开溜是在行的。他老爹看她单薄,专门请人教她一套防身本领。什么唐门暗器,辨毒解毒,化妆易容等等。她天资聪慧,无一不精。有你两人相互照顾,我很放心。”娜梅朵:“还是他了解我。你放心办差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放下碗,荷女带娜梅朵先行一步去转边边场。这样两朵花一出,就像两块巨石砸进湖里,那些苗家后生果真就像蜜蜂恋花一样,一浪一浪涌过来,但涌归涌,看过后也只能望洋兴叹,尽管不舍,还得移情别恋。唯有五个二十有五的汉子一直恋恋不舍,却又不敢近前。荷女见了,已经心中有数。

荷女一路走,一路就找那些身材与娜梅朵相仿的姑娘们讨要衣服,情愿以新换旧。姑娘们本来就是两套衣服,一套旧的用于路上用,一套新的用于赶边边场。听说能用一套旧衣裳换一套绸缎新衣裳,还是满族的新奇式样,没有不乐意的。不费什么力,就与人家成交。一伙人装作走人家茅房,就在里面调换好。然后趁那五人只盯住茅房,就从人家堂屋穿出来走了。

娜梅朵等到混入人群之后问:“我就不明白,你与他们又不曾交一言,怎么就知道他们的路数?”荷女:“你看我的眉毛。”娜梅朵:“哎呀,真的,我还没注意,那么好地眉毛,怎么就扯成一条线了,多可惜!”荷女:“我们苗家结了婚就得绞脸。人家一看,就不再来攀扯,若是再攀扯,就是欺辱人家男人,人家男人就会找你拼命。可那几个人明明见我绞了脸,却还跟着我们。这不怪吗?至少他们不是来赶边边场的。”娜梅朵:“那就不兴跟我吗?我难道不惹人爱吗?”荷女:“你嘛,穿着满家衣服,一看就知道是来游玩的。谁会将这大好光阴拿来陪你闲逛?”娜梅朵:“哦,知道了。现在怎么办呢?”荷女:“我们的事做完了。躲开他们回去呗。让他自己办他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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