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我怎么说得出口?我只能一再一再跟自己说,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倒退回去倒退回去!偶然遇到陶然,我突发奇想地向他提出假扮一段时间情侣,这是我在这个时刻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好在陶然答应了这个荒唐的建议。”
“暖暖,那现在该怎么办?”方竹也茫然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追问下来问出的结果是这个样子的,也只能束手无策。
这是流尽所有眼泪都找不回的答案。
方竹想,她以为她说出一切能解决问题,可是在事实面前,只能那么脆弱无力。
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暖暖还是坚持回了医院。
方竹要陪她,被她婉拒了。
“竹子,有些问题我只能自己面对,虽然我有很好的朋友,可是还是要我一个人去面对。”
方竹望着暖暖转而坚定的脸庞。
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暖暖并没有一垮到底。
她们真的都长大了,都要面对自己的世界,好的坏的,必须面对。
贺苹、亦寒和江护士长都站在走廊上。
暖暖一惊,跑过去。
“爸爸怎么了?”
“胡主任给你爸爸检查呢!不要紧张。”江护士长说。
三个人都看到暖暖红而肿的眼睛。
“你——”亦寒开口,随即默口,只望着她。
暖暖只管看病房内的父亲。
他还平和地躺在病床上,任由胡智勇和护士们替自己检查身体。
贺苹却奇异地望了一下亦寒,说:“有些话,还是我来说吧!”
“阿姨!”亦寒叫了一声,再望一眼暖暖,“我很感谢你!”
贺苹对亦寒说:“你自己都想通了,刚才怎么说?伤害只有一次,两者相比取其轻。你爸爸老是不开窍,我来解决这个问题。”对亦寒点一点头,“阿姨很高兴你的坦白,比你爸爸坦白多了。”
说完过来执起暖暖的手。
“女儿,妈有话要和你好好说。”
再转向江护士长。
“小江,有没有安静的地方让我们母女好好谈谈?”
江护士长说:“林医生的办公室吧!我带你们去。”
林沐风的办公室,是单人的。他病了很多天,但是办公室依然有人打扫,还是整洁干净。
这间办公室是暖暖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她也在这办公室搬过两张椅子跳橡皮筋,也用这间办公室的老拨盘电话给远在他乡的母亲打电话。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
但是显然贺苹比她更加熟悉。
在江护士长走了之后,她拉开了林沐风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个相架来。
这相架有点老旧,四边都有些脱色。
上面夹着三张照片。
贺苹摸着这相架:“没有想到他还放在这里。”
暖暖过来看。
相架上的第一张照片是她自己、亦寒和林沐风三人在亦寒出国前的合影。林沐风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她和亦寒站在他的身后。他所看不到的时候,他身后的亦寒正要握住暖暖的手,而暖暖在闪避,只让他握住了手指。
第二张照片,是穿婚纱的贺苹?
暖暖看了看妈妈,她已经坐在会客用的沙发上,身子放软在沙发里,等她。
只有穿婚纱的贺苹,只有她一个人,并没有新郎。
那照片上的贺苹笑得有些僵硬,还有些凄惨。
不见得多么幸福。
第三张照片,是自己和亦寒?
都戴着红领巾,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的长裤的黑白照片,背景是某公园。
仔细看,不像。她和亦寒并没有拍过黑白合照。
显然贺苹是看出了暖暖对第三张照片的疑惑。
“那是我和你爸爸!”
“啊!”暖暖低呼。
贺苹站起来,拉着暖暖一起坐到沙发上,暖暖的手里还拿着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