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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微阳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他觉得空气中好像还残留着裴罄的气味,忍不住仰起头到处闻了闻,才埋头在洗手台前洗漱。
把毛巾挂回毛巾架上之后,湛微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裴罄的外套,轻轻“啊”一声,发现衣襟上沾了些油渍,他站在卫生间里想了想,把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地只用水打湿了那一小块地方,抹上些肥皂搓洗,最后艰难地用湿纸巾擦干净。
湛微阳把外套穿了回来,除了胸口那一块,其他地方还是暖暖的。
他从卫生间出来,回去自己房间里,看见湛岫松仍然仰面朝天地呼呼大睡,占了大半张床。
湛微阳走过去,打开了被子睡在剩下的三分之一张床上,伸手关了灯。
周围陷入一片漆黑,而湛岫松的存在感反而更强了。
湛微阳偷偷推他的手臂,想要推过去一点,可是刚一松开,湛岫松那只手臂就又伸了过来。
真讨厌!
湛微阳心想,如果不是湛岫松和湛微光突然回来了,今天裴罄本来可以陪他一天的。
他越想越觉得湛岫松讨厌,心里实在是不高兴,闷闷不乐地坐起来,在黑暗中盯着湛岫松微微起伏的轮廓看了很久。
后来,湛微阳从床上下来,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悄悄地离开房间去了隔壁。
他拧开裴罄的房门,先探头进去看了看,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才用轻的几乎听不到声音的脚步走进去,关上房门,摸索着爬上床,先把枕头放好,再把被子摊开了盖住自己,平躺下来。
熟悉的安全感瞬间包裹住了湛微阳,他几乎闭上眼睛就要睡去,入睡的前一刻他心想明天他得在裴罄醒过来之前起床,回去自己房间,不叫裴罄和湛岫松知道才好。
然后这一觉睡得湛微阳昏天黑地不省人事,再醒来时哪里还能抢在裴罄起床前,甚至裴罄人都已经没在房间了。
湛微阳发着怔坐在床上,等初醒的那一阵懵懂过去了,才揉揉眼睛心想糟糕。
裴罄的被子叠好了放在床头,伸手摸一摸床单,已经早就凉了。
湛微阳下床,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抱起来离开,他仍旧是偷偷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却看见床上被子还散开着,湛岫松人却不在。
“湛微阳!”有人突然在他身后大声喊他名字,还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湛微阳没站稳,朝前踉跄两步,紧张地回头,见到湛岫松正站在门口,神情古怪地打量他。
湛岫松说:“你去哪儿了?”
湛微阳不说话,默默地把自己的东西放回床上,然后打开柜子找衣服换。
湛岫松跟着进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走到床边像是想继续睡,不过始终没躺下去,只是盯着湛微阳,问他:“你昨晚去跟你爸爸睡的啊?”
湛微阳背对着湛岫松,换上长袖T恤和一件衬衣模样的外套,又弯着腰换牛仔裤。
湛岫松说:“你都十八岁了。”
湛微阳侧过头看他:“我十七岁。”
湛岫松说:“我说虚岁。十八岁了还跟爸爸睡觉,害臊吗?”他说话时笑嘻嘻的,像在逗湛微阳。
湛微阳换好了衣服,说:“我要去吃饭了。”
湛岫松又打个哈欠,从床边站起来,说:“那我也去吃饭了。”
下来一楼饭厅时,湛微阳发现湛鹏程、裴罄和湛微光都在。
湛鹏程和裴罄不知道在说什么,裴罄一边神态谦逊地听着,一边正在剥一颗鸡蛋。
他动作慢条斯理,手指细长,衬着剥了壳的鸡蛋,十分好看。
湛微光最先发现湛微阳,对他说:“起床了?来吃早饭。”
湛鹏程和裴罄才转头朝他过来,湛鹏程抬手招呼他过去。
湛微阳走过去,坐在了裴罄旁边的位子上,裴罄伸手把刚剥好壳的鸡蛋放进湛微阳碗里。
湛鹏程看见了连忙说道:“你自己吃,我来给他剥就行了。”
裴罄重新拿了个鸡蛋,道:“不是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