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四娘闻言静了静,才开口:“小女子桓四娘在据此五十里的地方开了一家客栈,几日前的一天晚上有人前来投栈。两个女子一名少年。其中一名女子似乎是病着,不住的咳,而且那夜下着雨,她该是淋了雨,病的更厉害了,是另一名女子背她进门的。”
郭通疑惑:“不是还有一名少年吗?那少年怎么不背呢?”
“那两名女子说这少年是她们在路上救下的,彼此并不认识。而且那少年浑身冰冷,似乎已经断气了的样子,可是那病着的小姐却坚称他还有呼吸。非要在路边救了他,所以那背她的女子没办法只能带上那少年一起住进了客栈,对了,还有一头秃毛驴,女子说在少年身边发现的,应该也是他的。”
听到此处。沈白看了陆元青一眼,看来这少年便是昏迷在路边的元青了。
“小女子看那女子病容憔悴,便好心想为她寻个大夫来瞧瞧,可是她却拒绝了,她说她的病好不了了,她说这话时根本就是出气多、入气少,随时都会咽气的样子,她说还有话要对和她同行的女子说,我便出了她们的房间,可是我又有些担心,万一她死在了我的客栈里,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场无妄之灾,所以我躲在了她们门口偷听,没有走。”
“你听到了什么,如实讲来!”
“原来那得病的女子叫做金巧巧,是来桃园县找她未婚夫婿的,要说她的未婚夫婿在座的诸位恐怕不会陌生,他就是桃源钱家的大少爷钱永丰。而陪她前行的女子叫做陈碧珠,不知二人什么关系,只听到金巧巧唤她姐姐。”
“她们的话没头没尾,我只听金巧巧说自己恐怕是不行了,挨不到钱家了,她告诉陈碧珠等她死后就在此地将她埋了,不必再费力带回去了,那陈碧珠却说她净说丧气话,大仇还没有报。就先言生死,可是那金巧巧却说她从来没想过报仇,她说她不恨杀她父母的仇人,一点也不恨!”
“那陈碧珠道如果她怕,她便替她杀了她那仇人一家。金巧巧却说杀不得,她的声音渐低,我有些听不清楚,只是那些模糊的声音过后,屋里就是一阵死寂声了。我心惊胆战的等了片刻,才听到了屋内的哭声,我心里一惊,便顾不得了,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却见那金巧巧已经咽气了。而陈碧珠却在她的床头放声痛哭,那哭声不知怎的让人听得格外辛酸。”
“再后来陈碧珠将金巧巧埋在了后山坡下,在她坟前磕了头后说,她的仇她会替她报,她不会放过姓钱的一家人,尔后她便扬长而去了。”
“所以你冒充了那已死的金巧巧,改名换姓找上了钱府?”
“对,金巧巧已死,这世上再也没有金巧巧这个人了。而且听她二人之前的言谈,似乎从未见过钱家的人,所以我便将金巧巧从后山再度挖了出来。将她重新拖回了我的客栈,我在她身上发现了那枚玉佩,听她二人之前说过这便是当年钱家给她的信物。所以我便洗干净了放进了自己的衣袋里,我又怕她穿在身上的衣服暴露她的身份,便把她的衣服全脱下来,用火烧尽了,我本想重新将她埋了,可是一想她一个未嫁女子赤身露体终究不雅,所以我想到了她二人雨中救回的那名少年,那少年从进到客栈后就没有醒过,浑身又冷得出奇,想必是死了,所以我将他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给金巧巧穿上了,尔后我简单整理了一下客栈。反正客栈地处偏僻,平日基本没有什么客人登门,所以我将金巧巧再度掩埋后,就起程往钱家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