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庆这次开荒招募大量的人手, 使得镇上的难民灾民, 以及一些乞丐都有一份工作可以填饱肚子,镇上的治安一下子好了不少。
唐庆一向都是喜欢包饭的,因为好多人为了省饭钱就选择不吃, 饿着肚子干活, 包饭的话, 可以减免几成这种情况,但还是会有一些人偷偷剩下几个馒头带回家去。
对此唐庆就没有办法了, 就算他再给每人多加一倍的餐, 也会有人舍不得吃, 看到他们衣衫褴褛, 食不果腹还拖家带口的唐庆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的能力只有这么大。
空间里的粮食能拿出来的都拿的差不多了,其他地方的灾情在他回来之前另外雇了些船匿名捐赠了不少出去,除去给卢知府的他还拉了几船回家。
不过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现在荒地周围好多无家可归的人都搭起草棚子准备在此安家,有了唐庆给的工钱跟吃的, 勉强度日不是问题, 所以难民们都无比感谢唐庆, 没有他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天太热, 周青他们还帮着熬了十几个大锅的绿豆汤, 牛车给拉了两三趟才算完事, 一人也最多分得上一碗, 实在是找不出再多的绿豆了。
唐庆没敢让周青出门, 熬粥的时候都只敢让他站在一旁,不敢让他上,幸好周青懂分寸,只在一旁看着动动嘴就好。
“爵爷。”唐庆正在给大家发粥,一边就有三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过来给他道好。
唐庆抬头看了看他,衣着长衫,文质彬彬是个有功名的人,只是满脸风霜,衣服也洗得发白上面还有好多补丁,面对唐庆他有些窘迫,但是面上却很从容。
“先生找在下何事。”唐庆也很客气的对他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等着他的下文。
“爵爷客气了。在家宋承运,这是犬子宋文虎。”宋承运对着唐庆微微弯腰恭敬的介绍道,边说还边从身后拧出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来,孩子有些奄奄的,耸拉着耳朵,低着头。
宋承运见自己儿子这样,拧了拧他的耳朵,有些不争气又有些无奈的说教:“文虎,给爵爷行礼。”
宋文虎这才抬起头粗略的看了几眼唐庆,有些拧巴的给唐庆行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礼:“爵爷好。”
“你这孩子。”宋承运见儿子这样不成器,叹了一口气,又笑脸相迎的对唐庆说道:“爵爷犬子不懂事,还请多多见谅。”
“无事,无事。”唐庆挥挥衣袖并不在意,两只眼睛在他们父子身上来回扫视,青春期跟父亲闹别扭的孩子再正常不过。
“你们找我可有什么事。”唐庆掏出手绢擦擦脸上的汗珠,衣服太厚,天太热,动不动就出汗,他也很无奈。
宋承运看看周围,将唐庆迎到一片树荫下,才对他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宋承运是临城逃难而来,家人由于都发病太早没有及时救治就去了,他跟儿子好不容易才逃出临城,来到汶水县安家,哪知没过多久两人也染病,逃难的时候本就没带多少钱财,最后只能在医馆外面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本以为药石无医,没想到唐庆最后医治好了大家,让父子两人又活了下来。
身无分文的父子两病好后就一直蹲在破庙里度日,宋承运则出来找些零碎的活,比如帮一些不识字的百姓读读信,写写信之类的,但是活太少不足以养活父子两,尤其是宋文虎又正是在长身子的时候,天天喊饿。
正好唐庆这里招工他就来了,可他是个秀才,做不了太多体力活所以就来问问唐庆需不需要账房。
宋承运说完对唐庆深深的鞠躬,就算唐庆不需要账房,这一礼就冲治好他们父子二人也是该要还的,只是迫于生计不然定大礼相还。
唐庆听完他的自荐,眼睛一亮。周青怀孕他正愁找不着人接替他的活,眼前这个不是正好可以,观他面相,看他行为做派都不像是狡猾奸诈之人,勉强可信,还有待观察。
“既然先生自荐,我也不瞒先生,家中还有几个顽劣之侄,如若先生有意,可否到家中做个西席。待遇一定不会亏待先生的。”
宋承运听到唐庆这样说,心中也是意动,本来做账房只是他的一个托词,只要能有一份轻松点能让他有用武之地,并养活儿子他就满足,做个教书先生正合他意。一来可以养活父子二人,二来闲暇之余还可以准备科举,三来文虎也不小了,是该好好督促督促他读书了,一举三得。
想到宋文虎,宋承运的眼睛就半眯起来,之前发妻纵容有加,才把他教得这般顽劣,整日里不好好读书,竟然去学劳什子的打猎,玩物尚志。发妻一走他也无心再娶,这辈子就这一个儿子,要是不好好严加管教,以后还指不定成什么模样。
对于宋文虎,宋承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但是事已至此,只希望亡羊补牢还有待补救,不然百年之后难以面对九泉之下的亡妻以及列祖列宗。
唐庆请他做个西席是为了多多考察他,家里的账本突然之间教给一个外人全权负责,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正好家里的孩子们,他把该教的都教得差不多了,剩下更深层次的东西是该请个老师来了,这样他也好抽出更多时间陪陪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