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艳妾

田园泡

> 吾家艳妾 > 吾家艳妾目录

第 68 章(1 / 2)

上一章目 录

掌灯时分, 永安宫内, 灯火通明。

宫娥静候在宫门口, 手里提着一盏宫灯, 远远看到宫道上行来一人。身穿蟒袍, 头戴春幡, 颀长身影被灯光暗色拉的很长, 慢步走来,气势迫人。

宫娥下意识低头,上前蹲身行礼。

“陆首辅, 太妃已恭候多时。”

陆霁斐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宫娥看半响,然后才轻启薄唇,缓慢开口道:“带路吧。”

“是。”宫娥一颤, 赶紧起身领路。

殿内, 李太妃坐在通着火龙的炕上,身下垫沉香色坐褥, 身后靠着缎面金线靠枕, 身旁横设一张炕桌, 上置书籍茶具, 有氤氲茶香细漫而出。身旁候着身穿太监总管服的冯宝。

“冯总管, 你说陆首辅会愿意将锦衣卫交由哀家管理吗?”李太妃撑着额角侧靠在炕桌上,带着妆容的脸上面色不是很好, 依稀可见细长皱纹沿眼角蔓延开来,整个人一瞬苍老许多。

“太妃娘娘不必忧虑。咱们也不是真要陆首辅手里的锦衣卫, 只是试探他对娘娘的忠心而已。若陆首辅连小小锦衣卫都不肯交由娘娘打理, 那其心,真是……”

冯宝后头的话虽未言明,但意思已十分明朗。

如今陆霁斐的权势如日中天,李太妃心存忌惮之时,更是想瓜分其几许势力。冯宝顺势在旁推波助澜,这两人各怀鬼胎,便将心思打到了陆霁斐身上。

从李太妃的角度来看,冯宝是个太监,无根之人,对她儿的帝位并无威胁。但陆霁斐就不一样了,龙章凤姿又城府极深的一个人,即使他处处帮衬李太妃,李太妃还是不愿相信其为人。

尤其是现在外头的风言风语传的那么厉害,李太妃这个耳根子软的人,早就听进去不知多少。

对于冯宝而言,他垂涎陆霁斐手中锦衣卫已久,此次以李太妃名义讨要,若陆霁斐给,那便是最好。若他不给,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冯宝想到此,见李太妃似有退意,便赶紧趁热打铁道:“娘娘,奴才听说此次冬猎,项城郡王有意与陆首辅结亲。那项城郡王何许人也,拥兵自重的分封藩王,若是这样的两个人结亲了,那您日后再想遏制陆首辅,恐就是难上加难了。”

身居高位的人,最怕下头的人窜到自己头上来。

李太妃忌惮陆霁斐已久,此次也想借冯宝的手,削一削陆霁斐的锐气。

“娘娘,陆首辅到了。”门帘处传来宫娥的通报声。

李太妃摆正姿势,正襟危坐。

冯宝侧身站在李太妃身边,一张老脸上褶皱如花般挤开。

有长靴敲击在白玉砖上的声音自外殿响起。绣着缎面锦花的厚毡被掀开,走进一身高腿长的男人。

殿内灯色有些黯淡,李太妃恍惚一看,神色一怔。

先帝在世时,李太妃已不受宠,她也是女人,也有欲.望。久居深宫的女子,看到男人,特别是像陆霁斐这样的人,别说是那些闺阁姑娘,便是李太妃有时,也难免心猿意马。

“给太妃娘娘请安。”陆霁斐一甩蟒袖,躬身作揖。

“陆首辅请起。赐座。”李太妃稳住声音,但视线却不由自主的往男人身上打量。

陆霁斐撩袍落座于搭着墨青色椅袱的雕漆椅上,正视李太妃。

李太妃下意识偏头,戴着甲套的手端起炕桌上的茶盏,掩袖轻抿一口。

有宫娥捧着漆盘前来上茶。

“听说太妃娘娘身子不适?”陆霁斐姿态闲适的坐在那里,端着茶盏,轻呷一口茶。

男人半垂目,浓密睫毛搭拢下来,衬出半边玉色面容。俊美如玉,堪比风月日华。细薄唇瓣微抿,沾着茶水,修长脖颈半露,喉结明显滚动。穿着蟒袍的身姿宽肩窄腰尽显男人劲瘦力道。

李太妃张了张嘴,有些恍神。

冯宝立刻道:“太妃近日偶感风寒,身子消瘦不少,心中存事,想与陆首辅商议一二。”

“太妃请讲。”陆霁斐敛着眉眼,神色淡漠。

李太妃沉下心来,道:“陆首辅经营锦衣卫多年,出类拔萃,深得哀家的心。哀家想着,如今朝堂局势颇为稳定,但锦衣卫与东西两厂却恩怨摩擦不断。不若将锦衣卫并到西厂,统一管理训练,陆首辅觉得如何?”

陆霁斐放下手中茶盏,抬眸看向李太妃,双眸锐利如暗影猎兽。

“太妃娘娘的意思是,让臣将锦衣卫交由冯公公打理?”

李太妃一瞬就被戳穿了心思,有些恼怒。陆霁斐与冯宝最大的不同,就是冯宝会顾及李太妃的心思,平日里说的皆是些甜言蜜语,时常惹得李太妃开怀大笑。但陆霁斐就不同了,他对李太妃,从来不会留半分颜面。

这也就导致了李太妃常常怀疑陆霁斐有私心。

其实于陆霁斐而言,他并不是什么人的臣,他只是他自己,他只做他觉得对的事。像李太妃和冯宝之流,因为陆霁斐私心帮衬小皇帝,所以被外人视为与他们的同道中人,此事已屡见不鲜。

甚至连李太妃都以为陆霁斐是自己人,却不知现在她日日忧心怀疑的这个“自己人”,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到他们一流中去。

“陆首辅误会了。”冯宝道:“太妃娘娘的意思是让陆首辅与奴才一道打理锦衣卫。”

陆霁斐掀唇笑了笑。

冯宝贪图他的锦衣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还真当他陆霁斐是像李太妃一样说上几句话就能得手的糊涂虫吗?

陆霁斐抬眸看一眼李太妃,叹息一声:烂泥扶不上墙。

“太妃可知,唇亡齿寒之理?”陆霁斐慢条斯理道。

李太妃一怔,看一眼冯宝,然后转头看向陆霁斐,眸色陡然凌厉起来道:“我只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霁斐嗤笑一声,“既然太妃已有想法,那又何必来问臣的意思。这锦衣卫是臣一手创办,太妃若想要,便踏着臣的尸首拿去吧。”

话罢,陆霁斐一甩蟒袖,转身就走。

李太妃被气得面色涨红,猛地一拍炕桌,连甲套都崩掉了。“陆霁斐!”

“娘娘息怒。”冯宝赶紧替李太妃端了一碗茶水来。

李太妃抬手挥开冯宝,茶盏落地,摔在白玉砖上,碎裂成片。李太妃气得胸前剧烈起伏。“如此桀骜不驯,那哀家就踏着他陆霁斐的尸首将锦衣卫拿回来!”

……

项城木兰围场。

苏芩没见到项城郡王,也没见到凤阳县主,她被青山拘在一方帐篷内,连进出都困难。

木兰围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撤了,郴王和夏达早已赶往皇城。

皇城内如今是何情形,苏芩不知,她只知道,陆霁斐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上一章目 录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