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你去开门吧。”何阳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和父亲说些什么，好像对于父亲来说，教授的年龄比他小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其实何阳倒是觉得教授的年龄比他小, 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教授是一位天才, 尽管教授很多时候并不在办公室里。但是从教授那里, 学到了很多东西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在加上现在教授的强电统一理论已经发表出来了, 听说有诺奖得主提名教授成为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候选人。
倒是他们这群学生，很是拖教授的后腿。
揉了揉眉心, 何阳有点苦恼，他的毕业论文课题究竟该选择什么好呢？想了想, 他还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否应该选择希尔伯特空间，或者是在教授的强电统一理论中选择一个课题作为自己的毕业论文。
唔，他应该怎么做呢？
这个时候有人走到何阳的面前说道，“哟，这不是小阳吗？从国外回来了？”
“伯父伯母。”何阳看见来人提着东西，就知道肯定是来家里吃饭的，他站起身来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在想事情？”
“想什么呢？”年轻的声音响起，何阳抬头来，看了来人一眼，随后又蹙着眉头说道，“你又不懂, 给你说了也没用。”
“怎么, 被你在国外的教授训了？”
“不是被教授训了, 我是在想该选择什么课题当毕业论文。”何阳无奈地说道, “算了，和你说了也没有什么用。”
“那你是打算不和我说了？”
“不是说了吗？和你说了也没有什么用，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是，我知道了不能怎么样。”坐在椅子上，他笑着说道，“你也不用看见我就跑吧？”
“不是……”何阳捂着额头说道，“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我是要去准备毕业论文。”
“强电统一理论。”来人笑着说道，“你教授挺大胆的啊，敢在这个时候公布强电统一理论，他是准备明年冲击诺奖吗？”
“要不，你打电话去问他？”
“正好。”何父走了过来说道，“鲁昌，我正想要问你一个事情呢。”
“伯父您说。”
“你也是大学教授，你知道小阳的教授是谁吗？”
“哦，伯父您是说小阳的教授啊。”鲁昌笑着说道，“您放心吧，小阳读的可是普林斯顿大学，我当初想要去读，还没有资格去呢。”
“这么说，小阳的学校还挺好？”
“挺好。”鲁昌点点头，“他教授和我是校友，都是从斯坦福大学博士毕业的。我是数学系毕业的，他教授是物理系毕业的。”
“那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鲁昌摇着头说道，“他教授去斯坦福大学读书的时候比我晚多了，我是零几年去的，他教授才毕业没有两年吧。”
“对啊，我这不是担心他教授刚毕业，没有经验，琢磨着让他换个教授吗？可是他死活不答应。”
“哪行啊。”鲁昌看向何阳笑眯眯的说道，“他在我这位校友那边去读书，可没有少求京大的李波教授给他求情。”
“说起来，他的教授和京大的李波教授也算是同门师兄弟。”鲁昌说道，“这个您放心，他教授的学术水平是属于世界顶级的，这不都要开始冲击诺贝尔物理学奖了。”
“真的假的？”何父一脸不信的模样。
“这个伯父您就放心，我的那位校友，那可是全球有名的天才，现在已经是数学界的顶级大师了，在说他在物理学上的水平也不低。可是被称作二十一世纪的爱因斯坦，您就放心让何阳在他那里学习吧。有多少人想要去他那里读博士，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这么吃香？我听说他教授不才二十二岁吗？”
“嗨，老何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鲁昌的父亲说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家何阳是走了运，他的教授可得了不少的国际大奖，最近鲁昌还在说，何阳的教授是冲着明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去的。说是发表了一篇什么理论的论文来着，全国的大学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连国外的大学都一直在讨论呢。”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家的何阳跟了一个前途光明的好教授。”
“听说，他跟着的那位教授好像是会回国的。说不定何阳回国以后还能够沾点他教授的光呢。”
何阳听着一屋子闹哄哄的声音，头疼的进了房间。他还是在看看强电统一理论，看看自己能够从什么地方下手吧。
刚打开电脑，鲁昌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进来做什么？”何阳盯着鲁昌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看向电脑。
鲁昌笑眯眯的说道，“我说何阳，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上去很怕我啊。”
“怕你？”何阳愣了一下，“不，我就是在想我应该怎么解决毕业论文而已。”
“是吗？”鲁昌挑动眉头，“你想看看安宴的强电统一理论中有什么课题适合你研究是吧？”
“不然呢？”何阳冷哼了一声，“好歹安教授也是我的教授，强电统一理论也算是理论物理学里程碑的理论，我干嘛不用教授的理论作为课题研究。”
“可以倒是可以。”鲁昌站在了何阳的面前，“我给你说吧，我之前看了这个强电统一理论，差不多研究完成。实验数据可以重复，其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大概率，你教授的这个理论是会被承认的。”
“这不是好事儿吗？”
“你要在他那里读博士，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他很有可能明年就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额……”愣了一下，看向鲁昌，“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的博士论文估计会加大难度。”鲁昌耸了耸肩膀，“我之前给你说过，在李波教授那边读研究生和博士就很不错了。你自己要去安宴那边，你们那个教授，我之前怎么给你说的，你还记得吗？”
“额……”何阳回忆了一下，他当时的确是和鲁昌通了电话，并且说了关于在李波教授还是在安宴教授那里读研究生和博士的问题。
鲁昌是反对他去安宴教授那边去读研究生和博士的。
他还记得当时鲁昌是这么说的，“安宴想要的东西太多，而且按照他的能力来说，那些东西，他都能够拥有，也就是说，对于安宴来说，现在正是他的学术上升期。他又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教授，他的课题只会越来越困难，不可能保持一个平稳的状态。
鲁昌早就看出来了，安宴解开BSD猜想之后，肯定要对霍奇猜想下手。至于霍奇猜想解开之后，是在物理学什么地方下手他也不太清楚。他只能够很清晰的知道，安宴解开这种数学难题都是带着目的的，或者是说，他是因为想要研究物理学，而去解开的这些数学难题。
现在他的预言成真了，并且鲁昌万万没有想到。
原本在理论物理学上还没有什么建树的安宴，竟然真的在第一次的理论物理学的课题上，就选择了大统一理论这种很多多年研究理论物理学的学者都不敢去触碰的东西。
给他一种什么感觉呢？安宴就像是一个疯子似的，不，不是疯子。这家伙简直野心实在是太大了。他想过，或许安宴可能会做关于大统一理论的课题，在安宴解开杨-米尔斯方程的时候，他就想到了。
但是一出手就是强电统一理论，这……谁能想到啊。
好歹也是要一些循序渐进的嘛，结果这家伙动不动就搞出一个大动静。现在数学和物理学的学者、专家，乃至于大师都在探讨这个话题。倒是始作俑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就好像发布出去的论文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对。”何阳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着说道，“安教授如果真的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我的博士毕业课题绝对会难上不少。但是我觉得，这也是对于我的一个锻炼吧，也挺好的。你都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办公室里的其他学生多厉害。”
“暂且不说安教授最看好的学生，现在还没有本科毕业。就说陈鸣和韩秋，你应该都听说过吧？”
鲁昌微微点头，“一个京大的天才，一个菁华的天才，他们的名字我倒是听说过很多次。都在安宴那边攻读博士？我记得韩秋应该是康斯坦丁教授的研究生吧？”
“在安教授这边攻读博士呢。”
“他们这么厉害的人都在安教授这里攻读博士，并且毕业论文的课题似乎都还是安教授给他们挑选的。就我一个人的课题，教授让我自己选选就行。”何阳摊开手，“我都快要觉得自己是教授办公室里的吉祥物了。”
鲁昌笑着说道，“那可不是？安宴也知道你有几斤几两能够让你当一个吉祥物，你就谢天谢地了。”
“少胡说八道，我现在就要努力奋起。”
“恩……”鲁昌沉吟着说道，“你给安宴说了吧？你还在他那边读博，他是什么意思？”
“答应了，就是让我别说太多话，说是陈鸣他们明年就毕业了，我是跟着他从研究生到博士的第一个博士生，让我成熟一点儿，能不说话，就尽量别说话。”
“也是为了你好啊。”鲁昌感慨着说道，“你这个毛病早点改，早点好。要是回了国，还像你这样口无遮拦的说话，迟早要被人害。”
“你在京大是有李波护着你，在普林斯顿大学安宴的名头大，也没有人想要把你做个什么。但是你回国之后，要是不跟着你的导师一起去渝城大学，我看你就很困难了。”
“啊？”何阳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教授之后要去渝城大学任教？他怎么不知道？
看着迷茫的何阳，鲁昌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何阳越发的迷茫了，看向一旁的鲁昌似乎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你教授啊。”鲁昌说道，“你的教授安宴他在普林斯顿大学那边辞职之后，肯定是要回渝城那边去的。到了渝城，应该是在渝城高等研究院或者是渝城大学任职。”
“你呢，想好没有要不要跟你教授一起去。”鲁昌拉着椅子坐在何阳的身边说道，“其实我觉得还挺不错的，至少你们教授如果是在渝城任职的话，你距离家里也不太远。”
“恩……”何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还是不说话比较好。沉吟着他没有说话，鲁昌又继续说道，“不过，你们教授什么时候回国，还不确定呢。现在还有很多人怀疑你的教授至今不做应用物理学的研究，就是不想要在回国的时候，被美利坚给拦住。”
“这件事情，你自己也要注意一点儿。之前还没有这种情况，但是最近这种事情越来越多，我觉得可能是美利坚想要做些什么事情，总而言之，你也不要做关于应用物理学的课题。除非，你不想要回国。”
听到这里的时候，何阳大概懂了鲁昌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也就是在提醒他，最近美利坚那边可能对于这种在应用物理学上有些基础和有些实验成果的人，并不希望他们能够回到华国。简言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都要留住他们。
至于是用强/迫的手段，还是其他的什么手段，都不重要。
“不至于吧。”何阳缩了缩自己的脑袋说道，“这美利坚，是不是太那什么了？”
“什么？”
“就是太不讲道理了？”
鲁昌冷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见过美利坚在这种关键问题上讲道理了？你别忘记了，如果让华国的科技追上去，那就意味着美利坚可能在代差上和华国持平，甚至可能被华国反超。你觉得美利坚可能吗？在说，现在华国似乎已经被美利坚给盯上了，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你不要去做你认为安全的应用物理学课题。”
“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上了FBI的名单。”耸了耸肩膀，鲁昌说道，“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留学生，其实美利坚不可能来找你麻烦的。但遗憾的是，你的导师是安宴。一位世界级的数学大师，并且很有可能成为物理学大师。”
“他们在安宴的身上挑不出毛病，但只要能够在学生的身上挑出毛病，安宴很有可能被牵连。”
“你不会不知道你们教授其实一直在避免做与应用物理学相关的实验吧？”
“难怪之前有人想要找教授合作项目，教授拒绝了。”何阳嘟囔着，他记得之前有人的确是想要邀请安教授去做一个什么项目来着。合作的是美利坚的一个顶级实验室，但是被安宴无情的拒绝了。
当时何阳还觉得有点儿奇怪，和这种顶尖实验室合作的机会可不多，为什么教授会拒绝呢。
今天听鲁昌这么一说，他倒是完全明白了。教授根本就不想要去碰应用物理学这一块儿，或者是说，他知道自己可能会研究出什么成果出来。所以，他不想要去研究，大概还是想着以后能够回华国吧。
否则教授即便是去研究了，留在美利坚不就行了吗？
“想清楚了？”鲁昌看向何阳笑着说道，“想清楚就行。”
“谢了啊。”
“不用谢。”鲁昌摊开手说道，“你要是不能回来，你爸妈肯定还是得来找我的。”
“找你有什么用。”
“找我想办法呗。”
“切！”何阳嗤笑了一声，还没有说话呢，外面就响起一阵吵架的声音。
鲁昌拍了拍何阳的肩膀，憋笑憋得脸都要红了，“看来是你姐姐和你的准姐夫来了。”
“头疼，就知道吵架。”何阳捂着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有完没完，刚到家又开始吵架。
“爸，你说说他……你看他每天都做什么事情了？”女声非常的高亢，何阳的耳朵都快要受不了了。
“爸，我这段时间是真的在忙，根本就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是小柔就是不相信我。”男人的声音就显得非常的低沉。
“我之前看你同事都放假了。”
“我帮他上班了……”
“你一天哪有这么多班要上。”
“行了，咱们出去看看你姐姐和你准姐夫究竟怎么样了。”鲁昌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何阳跟在鲁昌的身后。刚走出门外，整个客厅的气氛都有些压抑。
“其他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我就想要知道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