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这边心思各异的时候,男眷那边也各有八卦。
驸马周永言作为长辈,自然要关心一下晚辈。驸马这份工作虽然不好干,但他与昌平长公主之间的感情却是十分要好,成亲前通房虽然几个,但在尚了公主后,那些通房也谴散了,只有两个年纪较大的得公主恩赐在府里养老,但也形同摆设,屁都不敢放一个。夫妻二十几年,两人极少红脸,堪称皇家恩爱夫妻的典范,时常得到正德帝的表扬。
“令殊啊,近来难得见你,是不是工作很辛苦?可别为了工作而累坏自己的身体,省得皇上担心……”周永言也是个温和人,与人说话和风细语,皇室中也只有他敢如此与晋王说话,话语中的殷切叮嘱关心,也比素来对这儿子没有好脸色的正德帝称职多了。
晋王脸色未变,淡淡地回道:“并不辛苦。”
“听太子说,前段时间竟然有人胆敢闯天牢劫钦犯,当时还让人逃了,皇上命你出城缉拿犯人,你没受伤吧?好像后来听说有勋贵女眷被涉及其中……也不知道何人如此大胆。”
晋王看了眼他忧虑的表情,唇角微微上扬,眼里有说不尽的冷戾,淡声道:“不过是前朝余孽,不成气候。倒是当时在驿站多亏了镇北将军大人的爱女李姑娘相助,方能及时捉拿住犯人。不过好像李姑娘不慎受了伤,也不知道她的伤好了没有。”
难得他突然说这么多话,周永言父子皆有些惊讶,后头坐在附近的勋贵弟子也拉长了耳朵,想听听镇北将军之女当时又做了什么凶残事情,那时看到晋王护送镇北将军家女眷的车队进城,闹得流言满天,可晋王府卫嘴严,是以没有人知道那时发生什么事情。
坐在周永言身边的周御闻言微微蹙了下眉,然后悄然看了眼晋王,脑海里忍不住想起方才在花园里看到的姑娘,他先前见过她的画像,但却没有真人来得生动灵活。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十二岁那年,他在宫里见过她一次,当时中秋宫宴,宫里出现刺客,一个矮小的姑娘干净利索抄起身下凳子将挟持五公主的刺客拍晕了。他还记得当时那一幕,全部人都用一种惊呆兼惊吓的表情看着她,而小姑娘拍完人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马上改变表情,换了一脸惊吓的模样,倒在身后发抖的宫女怀里。不可否认,当时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他只想爆笑,明明她惊吓的模样表演得十分逼真,活灵活现,脸都逼得发白了,可是他却感觉到她只是为了合群而假装出来的。
很多人都说镇北将军之女做事出人意表,不是贤妻之选,可是他却觉得这个姑娘活得十分真实有趣,只可惜男女有别,他极少能见到她,大半时间她常到边境陪伴父亲,更少见了。这次她回来,母亲曾同他透露,皇上正欲重用镇北将军,母亲也觉得镇北将军之女是个贤妻人选,欲选她为媳……
想罢,温润的面容难得有几分发热,不敢再深想。
台上的戏正唱到高潮,晋王突然起身,表示到外面走走,周永言知晓他不耐烦看这种戏剧,而且刚才游园时估计该看的也看了,含笑叮嘱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令煦表姐,别走这么快,小心摔跤。”周瑾叫道。
七公主萧令煦回头看向表妹,微微挑了下眉,努力压抑住脾气,笑道:“阿瑾,你不是说带我们去个好地方么?还是快点去吧,免得呆会戏唱完了,姑母要寻我们。”说着,七公主拉住走在后头的阿宝,努力挤出笑脸,说道:“明锦,你说对吧?”
阿宝努力压抑住欲抽回手的冲动,笑着应了声是。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老妈子,带着三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在别人家乱闯,这感觉实在不好。
戏看到一半时,七公主明显觉得无聊了,昌平长公主便吩咐女儿带着阿宝、柳絮儿和七公主在公主府走走,周瑾笑着应了,突然一脸神秘地对几个姑娘道带她们去个好玩的地方。离开时,阿宝还能感觉到其他的姑娘安安份份地坐着陪大人看戏,但那眼神却是十足的羡慕嫉妒阿宝总觉得昌平长公主对她似乎另眼相待,七公主的态度也转换太快了,有些Hold不住啊!
“表姐别急,很快就到了。”周瑾仍是笑吟吟地道,不急不徐,小小年纪,威仪尽显,比七公主还能沉得住气,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穿廊过院,经过一条九曲回廊,走过一道月亮门后,来到一处名叫绿柳山房的院子。这处院子安静而幽深,整个院子以林木为主,远远望去,一片翠绿色,仿佛置身在清幽的森林之中。
“就在前面啦,你们过来吧。”周瑾笑道,带着几个姑娘走入树林中以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很快便来到一处假山,假山有五米高左右,山下一条平石砌成的阶梯绕山拾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