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犯妒,知道吗?”齐十七哼了一声,故作鄙夷地道。
田敏颜抬起头,冷笑一声:“这么说,将来王爷大婚后,也会纳妾?我就是犯妒怎么了?我就不喜欢和众多人共用一个夫君,那样太恶心,太脏,我宁愿做一个妒妇,也不愿委屈自己恶心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爷,我很清楚自己说什么,也知道自己要什么?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哪怕他是穷是富。王爷,两个人的世界其实很狭窄,再容不下旁的人了。”
齐十七定定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他们这么正式的对话,除了做生意时她表现的聪慧成熟,有些时候,她也是个孩子,如如今,她大条道理的说出来,这是孩子能想的吗?哪个孩子说亲事说纳妾等等这些毫不脸红?
不得不说,齐十七被惊到了,也被震着了。
“你看,王爷,我就这么一个尖锐的人,指定是做不了大户妻,也就农户,是专一的,只有一个正头娘子,我看我就配一农户呢。”田敏颜见他不语,以为他接受不了,便苦笑一声,故作自嘲地道。
“若是本王的妾,也是最尊贵的妾。”
“尊贵?尊贵得过正妃?王爷,最尊贵,妾就是妾,妾的身份入门,哪怕最尊贵,哪怕将来被扶正,归根到底也是一个妾。王爷,我可不想将来我的亲生孩子,唤别人母亲,而叫我是姨娘,我还得向他行礼甚至磕头,甚至还叫不得一声他的名字。”田敏颜讥笑地道:“王爷试想,你的孩子叫别人爹,那是什么感觉?”
“谁敢!”齐十七瞪大双眼,抿着唇喝道。
“王爷也受不了吧,设身处地,哪个女人愿意呢?不过是世俗规矩造就的,所谓规矩,其实是压在女人头上的一道枷锁。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女人哪怕被人碰了下小手也是不守妇道,呵,规矩。”
她的脸上,是显然易见的鄙夷,齐十七见了,很不是滋味。
“你这身傲骨是好,我倒想知道,丫头,将来你的夫君若是有了妾,你会如何做?”齐十七哼了哼,拿起茶杯。
田敏颜斜勾起一边嘴角,邪邪地道:“如何做?将来我嫁的若是个穷的,我和他熬,熬出来了,他敢给我难看,敢纳妾,我就废了他,看他拿什么来和妾滚床单,我要将他重新打落尘埃,让他知道,没我,他就没好日子。如果是个生活无忧的,要纳妾,没有孩子,我定要和离,有孩子,那就一辈子当个有名无实的夫妻,别想要近我的身。”
“你,你……”齐十七一口茶喷了出来,见着她脸上的阴狠,突然就觉得下腹一紧,猛地出手用力敲她的额头,怒道:“谁教你的腌臜话儿,亏你还是个黄花闺女。”
他是真的生气,这些话,不说她的想法如何惊世骇俗,就是这些话传出去,也足以让她名声受损,一个黄花闺女能轻易说出这些腌臜话,谁会高看你一眼?
她说的没错,规矩守礼,这样的枷锁,是沉重的,她一个姑娘家,还承担不起。她再不喜这规矩,再厌恶这枷锁,只要身在这尘世中,就得守着,虽说无奈,但多少人,都是这么无奈的生活?
齐十七又想起之前在青州时遇刺那晚,这丫头,做起那些事也是十分轻巧,谁,是谁教她的?
“我不管是谁教你的混账话,我只知道,你要敢在外头说,谁也救不了你。丫头,不管你如何视这规矩如粪土,你也当记得,人言可畏。姑娘家名声一旦毁了,不管她日后如何风光,也都背负着那名声过活,丫头,你承受不起。”
田敏颜有些意外,看向他:“你不觉得我想法惊人?”
“确是惊人。”齐十七冷哼一声,说道:“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朝中户部侍郎大人的夫人也被说是妒妇,可她生了三子两女,没有侍妾在眼前晃眼,那日子过的,比大多顶着贤惠名声的人舒坦多了。”
田敏颜眼睛一亮,点头道:“确是如此。”
齐十七睨她一眼,转开头去,说道:“本王府上没有侍妾,也不会留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