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明
内殿
尉迟鹭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眸子还有些惺忪朦胧,叫道:“白芍!白芍!”
“郡主,您醒了?”白芍高兴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昨儿个午夜照顾她的宫婢白芷。
“奴婢正好让小厨房送了早膳过来,想着郡主您快要醒了呢。”
“本郡主怎么了?”
“奴婢不知,听白芷说您出去了。”
“出去了?”尉迟鹭狐疑的目光扫了过来,身子也随之坐了起来。
宫婢白芷上前一步,低声行礼道:“奴婢回去找您时,您就出芙源殿了。后来是盛校尉将您抱回来的,他说您身子伤重,晕在了殿后的假山处,若不是他途径那里,奴婢们都不知道郡主您不见了呢。”
“假山?”尉迟鹭眸子冷了下来,轻嗤道:“本郡主怎么不记得?他人呢?本郡主不是不让他入宫吗?谁让他进来的?!”
“盛、盛校尉走时与奴婢说,他是给您送药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郡主看,这都是盛校尉送来的伤药。”
尉迟鹭低头看了过去,床榻边缘摆了一张紫檀木的四角小桌子,本来是给她放上一些宫廷伤药,早中晚的汤药,甚至是韩纪送的凝肌霜的,现在全部被盛稷送来的不知名的伤药给占了去。
一排子的瓶瓶罐罐,五花八门, 五颜六色的, 也看不出其所属的作用来,让人怎么用?
白芍适时出声道:“这些药瓶底部, 都被人写上了伤药的出处以及如何使用的法子,奴婢也送去太医院给颜医正,张医正,杨医正检查过了, 没有任何的问题, 都是上好的祛疤救命的良药,三位医正对此赞不绝口,还羡慕郡主您有这么多的好药呢!”
“是吗?”她冷冷的嗤笑一声,对自己如何去的假山处, 如何从假山处回来的印象, 一丝全无。
这不得不让她怀疑,这个该死的罪奴做了什么。
“郡主,您可要下来用膳?”
“不用, 你们先出去,本郡主不用你们伺候。”
“是,那奴婢们告退。”
白芍、白芷二人低身行了一礼,缓缓的退了出去。
她们知道,郡主性子高傲,一般这种时候,也从不让人近身伺候的,那会让她自己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残废, 连饭都不会吃的残废。
她还没有虚弱到那种地步, 她要好好娇养着自己的身子,好好将这仇给记住了, 最后, 再狠狠的还击回去。
不过……
尉迟鹭抬起自己的手臂,缓缓的拉开软糯狐裘的小袄, 露出那细白凝结的手腕, 纤长的柔荑洁白一片, 毫无瑕疵, 像上等的璞玉一般,精雕玉琢, 靠近手腕两寸处,有一枚血红色的守宫砂, 鲜艳的朱红与醒目的雪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冲突,一眼可见。
这象征着女子贞洁的朱宫还在,就说明她直到现今身子还是好好的。
那,昨夜发生了什么?
一定有什么事,是她所遗忘了的。
……
太和殿内
诸位文武百官,手执笏板,身着色泽不一,图案各异的特质官袍跪下身子, 行礼道:“下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免礼。”
“多谢陛下。”
高台之上, 明黄色的身影旁站着的栾公公,扬了扬手中的拂尘,尖声道:“有本启奏, 无事退朝——”
“微臣有事容禀。”韩纪低着身子,缓缓上前一步,站在最中间的过道上, 万分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