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刚走没多久,这家有着浓郁古罗马风味的人工咖啡厅,又走迎来了今天的第二名客人,一名身穿笔挺黑色西装的40岁左右中年男人,一身的精干,穿过吧台,身后跟着同样身穿黑西服的随从,大约30多岁左右,很平凡的长相,严肃道:
“怀明先生,褚伯灿是什么意思?我还从来没看到过架子敢摆这么大的人,一会儿让我们登门拜访,一会儿又借口把我们支开。”
什么意思?!嗤,商怀明冷笑一声,脸上的八字胡抖了一抖,带头往靠窗的位置上行去,道:“很显然,他肯大大方方的摆出一副等着我们上门拜访的样子,手里必然是掌握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没有足够的好处,他又怎么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与我们共享?!”
做生意的人就是这样,一切都是“利”字当先,吃饭喝酒谈交情,所有虚伪华丽的客套再浓厚,剥开一看,内里所为全是利。
主上投资大批资金进入虚拟游戏建城,是为了利,调查苍穹网游公司内部,也是为了得到的利益最大化,他们想从褚伯灿嘴中套出点什么来,不给利益他不会说,同等,如果褚伯灿手中掌握的东西利益大于他们给的,褚伯灿也不会对他们前后态度差别如此大。
“你去派人查一下今天他带我们去找的那个叫白铠的人,把详细资料告诉我。”
找到靠窗的位置,商怀明坐下来,对随从做下如上吩咐。之前他们与褚伯灿已经谈好了条件,将以每斤比市场价多0.01联邦币的价格,大批量购买褚伯灿手中的锌矿,褚伯灿这才带了他们去拜访白铠。
岂知在白铠处没寒暄上半个钟头,正事儿还没开始说,白铠就接了几条短讯,然后与褚伯灿密聊了两句,褚伯灿立马变了嘴脸,直说今天不太舒服,改日再谈,将他们客气有礼的借机请出了白铠的别墅。
大家都是生意人,自然明白这桩交易算黄了,可是这商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商业系统又基本已经被商颢垄断,褚伯灿就这么将他们请了出去,就没料到过会得罪商颢?!他自然是明白的,不给商怀明面子,不就是在打商颢的脸嘛,之所以这么不留后路,很大的可能便是白铠说的那几句话。
并且,那几句话所带给他的利益,绝对不在现实中,因为现实世界商业格局已经固死,只有一片空白的虚拟世界,才能让素来爱冒险的褚伯灿放手一搏。
随从领命,颔首离去,良风巧笑倩兮,身穿咖啡厅彩裙制服,端着一杯香喷喷的咖啡来到商怀明身边,职业化的笑道:“您好,先生,请慢用。”
她的眼角,还含着遇见恩人的薄泪,站在商怀明身边,刚要放下咖啡退下,却看见这位客人拿出响个不停的通讯器,只听他接听几秒,旋即笑道:
“好,原来褚伯灿手中掌握的人叫木槿,做得很好,去查查那个叫木槿的,看看她有什么软肋…对,不择手段。”
木槿,软肋,不择手段……良风手指捏紧拿着黑色的托盘,站直了身体,双眸看着广场上恩人离去的方向,眼眶红了又红,狠狠咬唇,直至唇中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是快速下定决心,浅笑弯腰,将自己最美的脸颊弧度展现在这位客人面前,嗔笑道:
“先生啊,我们店的咖啡都凉了,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此时,窗外金色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只见她耳际黑发丝缕垂落,脑后松松软软的挽了个圆发髻,小巧的耳垂上,坠了一颗白色的小珍珠耳环,神情中,温婉柔顺,巧笑娇嗔。
她虽不像夏尔那般倾国,也不似梅雁那般风骚,更不是槿娘那样清冷傲然,却宛若古江南,那小巧流水人家的女儿般,有着一抹贤淑包容,能让漂泊沧桑的男人产生一抹家一般的归属感。
商怀明活了几百年,什么样的女人都体验过,可却偏偏在侧头的一霎那,看着这女服务员的侧脸,楞住了……
时间,便在一场又一场的阴谋,一个又一个的邂逅中流逝,回到宿舍,木槿盘腿坐在黑黢黢的游戏仓里,先是用光脑查询了一下她做人控第一个月发下来的工资,底薪带提成加奖金一起共二十多万多联邦币,然后利用网上查询账单的方式,粗略看了一下这25年来的收支明细,十分之九是被慈城的孤儿院花掉了,十分之一是她的各种开销。
孤儿院的每一笔开销,管事都会在备注上写明用途以及消费细则,最大的一笔开销,便是在十年前扩大了孤儿院的规模,直接透支了木槿卡上的所有钱,她的雕塑就是在那个时候建成的。
难怪她总觉得自己没钱用,原来她正在养着一个千人规模的孤儿院!
其实管事大可不必如此,她并没将那张卡当回事,也并没将每个月的工资当一回事,通讯器更是屏蔽了来自银行系统的各种短讯提示,对她来说钱,钱多有钱多的活法,钱少有钱少的活法,所以谈不上功德,立什么雕塑,完全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