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丧家的路上,奶奶给我说了一些关于贵人的事儿。
她让我今后一定要先弄清楚逝者的心愿,然后根据自身能力决定要不要答应。
我们这次之所以反复折腾,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完全弄清楚贵人的心愿。
当然,要是丧家一开始就能按照奶奶的嘱咐,将灵堂设好,并且加以香火供奉的话。
其实贵人也未必会二次离家,说到底,她就是想要给自己和孩子讨要的说法。
可怜人必有可恨处,这家人做的事,确实很过分。
卖儿卖女在乡下,其实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天灾人祸,有时候的确避免不了。
那男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八成和贵人有关。
说白了,贵人肯定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事儿。
贵人之所以心愿未了,就是因为,她还没有讨到一个让她满意的说法。
之所以肯再次跟我们走,那也是看在我们帮她接阴的份儿上。
说白了,母爱大过天,只要我手里的阴胎安然无恙,贵人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王老五开车带我们回到了丧家的房子,但门却是关着的。
我疑惑地问了王老五一句:“老五叔,咱们要怎么进去?”
那老两口现在还躺在医院,中年男人据王老五所说,也已经死了。
我们一路上心里只想着要如何送阴,但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这下该怎么送贵人回家?
包括棺材,送阴需要丧家准备的东西全都在屋子里。
但只要进不去,贵人就算答应回家也没有用,而且我们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完成送阴。
规矩就是规矩,我们可以等,但贵人等不了,如果错过了时辰,贵人同样也会化煞!
就在这时,屋里有间房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王老五让我和奶奶先留在车里,看好贵人和阴胎。
他连忙下车,又按门铃又敲门的,过了好一会儿,屋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时,我手里的朱砂罐有些不太对劲,忽然发出了即将崩裂地“咔咔”声。
我仔细一看,从下往上果然生出了一道裂纹!
奶奶连忙唱起了童谣,我跟着一句一句地轻哼着。
等好不容易把阴胎给安抚下来之后,贵人忽然抽动了一下,一阵刺耳的金属声钻进耳朵。
我转头一看,贵人的眼睛竟然又睁开了!
不久之前我还觉得贵人心里已经放下了,现在一看,怨恨依旧没有完全消退。
情急之下,我没等奶奶开口,就对贵人说了句:
“贵人稍安勿躁,您才生完孩子,身子还虚,得多替孩子想想,千万别动气……”
我这话刚一说完,贵人的躁动,就明显减轻了不少,眼睛也随之缓缓闭上。
随后,我跟着奶奶重新哼起童谣,她欣慰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我说:
“酒儿,你这话说的实在,算是说到这女娃儿的心坎儿里了,好啊…好啊。”
房子里的人是谁我不清楚,但从声音判断,应该还很年轻。
不过我心里最先排除的,就是中年男人在外面包养的小三儿。
因为,这女人胆儿得大成什么样,才敢住在这屋子里?